“我资助了这个小姑娘。”Mycroft的脸在袅袅的雾气中若隐若现，漂亮洁白的骨瓷杯中浅浅的液体倒映着贝克街空荡的屋顶，让他叙事时的声音多了几分年月的陈旧，“那年，我进入MI5之后，掌管的第一次国际行动就是中东事件。David给过我警告，但是我那时候太年轻，太自负，我信错了人。Joseph.Blake，也是自从我进入军情五处以后这么多年来，我们唯一的牺牲。但这件事的后续事宜，一直都是Athea在处理，我只是拿出一笔钱，定期让她转户过去。我见过这个小姑娘一次，Athea带着她去领她父亲的骨灰，那时我正把因为闹事而被带进苏格兰场的你领出来，Athea向我打招呼时她看了我们一眼——她那时比你矮了一个头，很清灵的一双眼睛。但是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就是她，直到John来找我之后，我翻出了她的档案。”
“她的档案？！”Sherlock皱皱眉，“Mycroft，你已经不会通过别的方式去了解一个人了吗？我以为你至少还保留着一点‘你的手段’。”
“这就是我的手段。”Mycroft掸了掸衣袖，平淡地回答，“我只需要达到目的。Sherlock，手段并不重要，目的才是——除非你在意这一点。”
侦探颇为不屑地哼了一声：“所以你就是那个让她成为这个‘她’的人。Mycroft，你真是为国家做了巨大贡献。”
议员并没有理会他的嘲讽：“收起你的嘲笑。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已经做了最好的安排。本来她的人生和我不会再有关联，可是上帝似乎喜欢这样的游戏。Sherlock，科威特的国王刚刚去世，卡里布索的儿子是王位唯一的继承人。他继位之后给英国发来的第一封秘密照会，就是要求引渡杀害他父亲的凶手——Suri.Blake。这是他单独发给军情五处的一封密函，你知道我们现在有多依赖他们的石油。”
Sherlock点点头：“那么你找到的解决措施是？”
“萨达的政府地位并不稳固，他需要英国官方的支持。两国近年来签署过多项协议，其中包括大量不该被公诸于众的信息。但显然我们这位新国王并没有把他的家事也一起处理好。他的前任妻子——没错，就是我们这位Adler女士，窃取了大量相关情报并潜逃出国。她很聪明地销毁了所有副本，并且相比你也耳闻了她的社交手段——这个女人全身上下都覆盖着丑闻和机密，把所有相关国家的特工都引到了伦敦。各方都虎视眈眈，但没有人敢先出手。”
“所以。”Sherlock放下手中的被子，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的兄长，“Suri，或者那只手机。”
“没错。”Mycroft点头，“我本来可以直接交给他Suri.Blake，可是这不仅关系到国家尊严，在还牵扯到你的情况下，我就不得不郑重考虑了，而这种态度以科威特再三调高了他们的价码——手机、秘密，还有Irene.Adler，我们的国王点下喜欢在自己家院子里解决自己家的事。”
“也就是说，在把Irene.Adler交到国王手里之前，必须保证她和那部手机的安全，她就是Suri平安的筹码。我的另一个目的想必你也很清楚。解开那个密码，我们需要里面的消息。不过你或许要小心，Irene.Adler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不难看出来。”伸手摸了摸脸颊上的擦伤，Sherlock若有所思地回答。
Mycroft转了转手中的伞，悠闲地靠在椅背上：“你也许会想要先通知Miss Blake,否则不难想象将来会有的误会会不可估量。”
“别假惺惺了，Mycroft。”Sherlock厌恶地撇过头，“我对你那套保密法令一清二楚。你很清楚这都不是她被允许知道的范围。再说，用你那忙碌而无效的脑子想一想，你以为那些记忆是在游乐场玩旋转木马一样开心吗？”
Mycroft重新打量了他一眼：“先不说你是不是真的知道游乐场玩旋转木马的感觉，我不得不说，Sherlock，我真的觉得惊讶了。你确实是在意——十分在意她。你甚至在意她的心里感觉？这真是一个奇迹，mummy会很高兴的，Sherly有女朋友了。”
Sherlock却难得没有和他抬杠，反而是十分严肃地看向哥哥：“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你也很清楚如果我接了你的案子以后会演变成什么情形。Mycroft，这根本不可能有继续。”
“这么说，你拒绝这个案子？”
“不，我接受。”Sherlock沉默了片刻，“找到一个有趣的案子越来越难了，我不是一个会浪费机会的人——你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这一点。”
Mycroft同样保持了几秒的沉默：“这不值得，Sherly。我改变主意了。”
侦探不耐烦地皱眉：“Come on, Mycroft.别把你的思想加诸到我身上。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牺牲？Mycroft，这是案子，是馈赠！”
议员的鼻翼动了动：“Fine,随你怎么说。我会派人保护Suri.Blake,你保护Irene.Adler，解开那个手机密码。这就是约定。”
“很好，那么你可以自己出去了。”Sherlock毫不犹豫地赶人，随着议员关门声音的传来，他脸上的神色也渐渐归于沉寂。
尽管他一句话也没有在Mycroft面前承认，但他却不能不对自己承认。John说的没错，Suri对他来说是不同的——一直都是。那天军医怒吼一番摔门而去之后，一个人留在客厅里的Sherlock却陷入了一个困境。无论他用怎样科学的假设去推论，都推不翻军医那个“他在意她”的命题。他甚至会因为Suri和Edmund.Marolow这种以往他根本不屑一顾的低智商人混在一起而不爽——不是一点点的不爽。而他下午因此而影响了自己工作状态更是连这位大侦探自己都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还有出了案子以外的事能让他分心本身就是一件足以让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大吃一惊的事。而这本身就是一项最有力的证据——Suri对他的影响力已经超过了其他的人事，甚至超过了John，这是最让他始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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