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不要过来,让我代替你离开吧!”少年温柔的脸庞上满是焦急和害怕,“下辈子我还愿和你做朋友,知夏,再见了!”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坚定和哀伤。
“不要,安拾不要离开我——”女孩哽咽着大喊道,却无能为力救少年……
“璟远,七年的青梅竹马竟抵不过一个外人,我对你太失望了。”豆大的雨点砸在少女纤瘦的身躯上,少女的脸上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舒以暖,你对我失望也罢,青梅竹马是做不成了,希望你自觉离开。”冷漠无情的声音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少年的眼眸里满是不屑……
“喂,醒醒——喂——”慕知夏被一双手轻轻摇醒,睁开眼才发现,全身已被冷汗浸了个湿透。
飞机还在三万英尺的云层中穿梭,邻座的女孩长相甜美,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慕知夏满是善意的关切:“是不是刚才做恶梦了?我有时候也这样,醒来就没事了。”
耳内阵阵轰鸣让慕知夏有些眩晕。她揉了揉太阳穴,将头轻轻靠在座椅上,看着舷窗外被阳光镀上金色的厚厚的云层,眼底一片清明。
她终究还是等不了一个星期,悄悄的背过他们提前坐上回中国的飞机。
空姐端着饮料走过来,女孩顺手取了杯水递给慕知夏,微笑道: “喝口水,压压惊。”
缓缓从梦境中退出,慕知夏长吁口气,取出手帕擦了擦冷汗,调整了一下情绪,朝女孩微笑:“谢谢,你也是中国人?”在异乡生活了七年,说了七年另一种语言,慕知夏蓦然听到有人讲起中文,顿觉倍感亲切,对女孩的好感也增了几分。
“我是中日混血,爸爸是在日本经商的中国人,妈妈是日本大学的教授,爸爸从小教我中文,所以我就会就讲中文。”女孩梳着日本街头最流行的少女发式,茶色的眼眸带着俏皮,笑吟吟道:“我叫淳子,今年十七岁,你呢?”
十七岁,真是一把就能掐出水的粉嫩年纪,慕知夏看着穿着白短裙笑容明媚的少女有一瞬恍惚,仿佛看到七年前的自己,也是这般不谙世事,善良纯真。可是当一切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她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自欺欺人。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她和他青梅竹马地相依相伴了七年,再然后她又与他分离七年,七年呵,你到底有多远?
“姐姐不方便告诉淳子你的名字吗?”淳子有些懊恼地撅起嘴巴。
慕知夏的思绪被拉回,失笑道:“我叫慕知夏,二十四岁,比淳子妹妹老很多呢。”
淳子惊讶地摸摸她少女般柔嫩的脸颊,道:“不会吧,我以为你是回国度假的高中生呢……”
慕知夏笑答:“我去年夏天就从东京大学毕业了。”
“我觉得知夏姐很像一个人,只是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了。”淳子做出很努力回想的样子。
“你是学校里那个很出名的‘钢琴女神’。”淳子忽然大喊道,眼眸里写满崇敬,“知夏姐,你就是东京大学里那个有名的‘音乐女神’。”慕知夏笑而不语。
距离飞机落地还有一段时间,慕知夏便和这个中日混血的可爱女孩攀谈起来,淳子说她念书的高中有许多男生追求她,可她喜欢的人在中国,所以她趁着学校放几天假的功夫,偷偷拿了父母的钱买了机票离开中国,飞越海峡奔向心爱的人。
“知夏姐也是回国找男朋友的吗?”淳子要了一杯奶茶,一边喝一边笑嘻嘻地问。慕知夏纤细的手指划过剔透的玻璃杯身,微微一笑,不语,眼眸里闪过一瞬间的悲伤。
得不到回应的淳子又歪着头好奇地问:“刚才听到你在梦里喊安拾,安拾是谁啊?还有那个璟远,璟远又是谁啊?我听过开远、清远,璟远也像这样吗?”
心,在触及这两个字的时候经不住狠狠一晃,缓缓的,她将脸转向机窗外连绵不断的云空,轻声呓语似在梦中:“安拾知夏,浅拾而安,遇夏而知。”慕知夏顿了一会儿后,又露出悲伤的笑容说:“璟远,已是回忆城里的回忆了,不必在意。”
“知夏姐,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好奇怪。”淳子疑惑地看着慕知夏,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已是曾经的旧时光了,淳子,不要再问了。”慕知夏的眼角悄悄滑下一行眼泪。
“哦。”淳子看到那晶莹的泪水,虽然很疑惑,但是知晓已触到慕知夏的伤心之处,只能闭上嘴。
慕知夏微微哽咽了一下,转头看向窗外,眼眸里闪着泪花。
“殷璟远,分离七年,我已归来,你是否会像以前一样厌恶我呢?是否会对我有愧疚之意呢?只是,我的回归不是为你,而是为曾经的你……”
曾经的七年,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往后的这七年,是她一辈都不能忘记的七年。如今她已归来,不知是否又会是一个难忘的七年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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