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里来人检查上半年的工作。最后的议程一如既往,召集职工代表对公司领导进行民主测评。上面还有一项,就是从中层推荐副职,从副职推荐正职。这样的表每年都要填两次,不过从来都没有公开过。
完了后就是吃饭,吃完饭娱乐,就是打打麻挖挖坑啥的。余书记不好这个,旁边坐会儿就走了。“余书记,后晌公司里你给咱招呼着。”“行,你忙你的。”吕经理打升局长后,对余书记客气了不少。余书记也很少再在我面前骂他,偶尔上来几句,也不象以前那么难听。
张主任女儿调到水厂去了,是未婚夫家里给办的。丁局长没在,局办公室不给盖章。张主任一大早火烧眉毛地跑了来。我俩到局里见了谢主任,我把商调函朝他面前一放。谢主任说:“局长没在,这要叫局长搭话哩。”“局长没在公就不办了?”“你又不是没在局里呆过,人事变动得由局长说了算。”“我知道。这是出哩又不是进哩。”“不管出进都一样。要不你给局长打个电话。”“我打了,手机关着。”“给你吕局长打。”“吕经理也关着。”“那你就等回来了再说。”“关键那边说好了,人家急等着要哩。现在办个事你也知道,不容易。”“芮经理,你甭难为我了,我没这个权。”“回来我跟丁局长说。”“真的不行。”“又不是啥大事。盖吧,晌午请你一顿。”“你真的甭难为我了。”“要不局里哪个领导在,叫搭句话。”“唉,你这人,我给你咋说哩嘛,不行就是不行,谁搭话都不行!”
文斌一进门就嚷叨:“芮经理来了。稀罕稀罕。有啥好事哩,叫咱也跟上沾个光。”“寻咱谢主任盖个章。”“章能随便盖。晌午吃完饭再说。谢主任,这章可不能轻易盖。”谢主任说:“不信你问文斌,看丁局长是咋说的?”文斌拿起桌上的商调函看了眼,说:“这得丁局长签字。”“关键人不在,电话也打不通。”“你急啥么,星期天就回来了。走,到我办公室谝会儿,晌午一块坐坐。你一走把娘家人都忘光了。”我把商调函拿起揣进兜里。
从人秘办公室出来,我打电话,还是关机。我对张主任说:“要不你先回去,我把章盖了给你打电话。”张主任把我拉到一边:“要不给买点东西?”“不用不用,你不要管,我给你看的盖了。”“那你抓紧点。我先过去给人家说说,就说拿章子的没在。”
张主任走了,我就问文斌:“丁局长弄啥去了,连手机都关了?”文斌反问我:“弄啥去了你能不知道,还在我跟前装蒜。”“我在你跟前有啥装的。”“以后叫咱也把你那高级车用一下么。”“行么,你只要不嫌黑不嫌脏。”“你这人一到正经处就胡乱打岔。”“院里那些车你随便用。”“我用那些没事干咧。我说的是桑塔纳。”“啥桑塔纳?”“吕经理和丁局长出去接桑塔纳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接啥桑塔纳?”“你这怂。吕经理不是去接车去了?”“你说吕经理去接车了?他给我说是局里出去考察。”“我早都知道吕经理要给你单位接个车,我就不信你不知道?”“真的假的?”“这人真是。我哄你做啥。上一次到西安都看了一回了。”手机响了,是吕经理打来的,问我啥事?“你在哪儿?”“外地。咋哩么?”“丁局长在不在?张主任家女子往水厂调哩,想叫盖个章子。谢主任要叫丁局长搭个话,你给说一下”“你等一下。”。
一会儿就听谢主任喊我。我过去,把章子盖了。谢主任说:“晌午说好的,你请客。”“你这人,张主任刚才在,你顺顺把章子一盖,我也能跟你沾个光。现在人走了,谁请?”“不管。”他把商调函往抽屉一锁,“不请就甭拿。”“请请请。没麻达。”“就今晌午。”“行行。我这就给张主任打电话,联系不上我请。咋样?”“东西吃了饭再给你。”“你咋连我都不信了。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不行,吃了再说。”
我给张主任家打了个电话,一听说办对了,张主任爱人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我这就叫娃给你寻人去。”
张主任和他儿子来时,胳膊底下夹了条烟。我把谢主任叫出来,张主任把烟塞给他:“谢谢了谢谢了。叫我先把东西送过去。你搁这等着,咱晌午一块吃个饭。”谢主任说:“不吃了不吃了,你忙你的。甭把娃事耽搁了。”
我把张主任送到门口,叫他不要来了。张主任很难为情。我把他一推:“你听我的,叫你甭来就甭来。走吧走吧。”
我急忙赶回单位。
瑞霖一个人在办公室。
“你看帐上还有多少钱?”“咋了?”“吕经理要买车,你知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怂说是去考察开会,我还以为局里组织的,没料想是去接车了。”“怪不得吕经理走前叫我不准动帐上一分钱,说是有急用哩。”“烂企业还要啥车哩,连工资都发不够,扎啥闲球势哩!”“照冬,你到底咋了?以前都不说粗话,现在一句一句的。”“你先看看帐上有多少钱?”“十三万多。”“再看一下欠山西多少煤款?”瑞霖搬出三级帐。“弄细一点。”瑞霖拿盘子打了两三遍:“十六万三。”“我想把煤款全部给付了。”“账上现金不够呀?”“差多少?”瑞霖把算盘珠子一拨:“三万八。”我掏出手机:“老林。我照冬。”“芮经理,你好。啥时有空坐一下,好长时间没见你了。”“有点事,给咱帮个忙。”“啥事?你说。”“给你拉些煤,我等着用钱哩。”“能不能缓一下,我当下有点转不开。”“有点急事。”“你私人的事还是公家的?”“私人的吧。”“那行。啥时候?”“现在就用。”“啥事么?这么急。”“以后给你解释。”“那行,我一会儿过来。”“那我就叫给你装车了?”“装啥车?”“煤么。还能有啥。”“不急不急。钱我给你拿来你先用你的。”“你把地方腾好,货款两清。”“那,那行。”随后叫老崔老乔也来,两万八够了。
瑞霖担心:“吕经理问时咋说?”“你往我身上推。”“你给咋说呀?”“我给老陈打个电话,叫他就说他单位清欠哩。”“我是担心你跟吕经理弄僵了。”“我不怕!我把这怂货看透了,他就没打算还这钱。一个车十几万先不见了,怪不道没钱涨工资。这怂现在怕啥,财政卡拿手里了,企业瞎了与他何干,大不了屁股土一拍走人。没钱我看他拿啥懂!”“吕经理回来你给好好说说,可甭弄得太僵。最好你跟丁局长也说说,甭叫对你有啥误会。”“有啥误会?我就不信他局里忍心看着这企业倒闭,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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