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给个啥的,哪一回没想着你?哪一回没拿回来给你吃?哪一回吃过独食?”母亲也数落:“埋狗狗他妈,你上学没跟上吃席,永永先夹了个馍给你拿回来。娃心里都有他哥,你心里就没娃这个兄弟?六个柿子,不是一个两个,你一下子全吃了,你也能吃得下!嗯?你爷爷把你就稀罕扎了,啥都舍不得,都叫你吃了。为啥?还不是大了把俩兄弟看着点。还说你将来有出息。就这出息!?我看咧,你也是第二个朱文进。你大说的对,这学不上咧,以后也省得我们跟上你着气。朱文进他妈没啥吃没啥喝,把娃供的考状元,顶啥哩!最后还不是六亲不认!”
母亲把饭做好,舀好放在案上,说我:“咋?还叫我端着递到你手里?只怪我和你大不兴运,没拾下好娃。”父亲端着碗进厦去了。
没想到几个柿子会让父母生这么大的气。想想弟弟平时给我吃这吃那,心里真是感到很愧疚,很不是滋味。头一次开始认真思索什么是哥哥,什么是弟弟。以前对他俩可一直是“一视同仁”,吃东西三一三剩一,绝对“公里公平”,而且还总是凭着自己的个头大占他们的便宜。
过了几天,和我结对子的那位同学的妈妈半路拦住我,硬往我书包里塞了一包东西。到学校打开一看,是一沓饼干,一共十六个。我原款包好,一个也没吃都拿回了家。母亲一听,稀奇地说:“好呀呀,芮塬村谁能吃上爱爱家的东西,爱爱给谁送过东西。”爱爱是我那位同学母亲的名字,我那位同学他爸在县里干事。他的书包、文具盒都是买的,那橡皮足足有我们五六个大,蓝莹莹的,一拿出来就有一股浓浓的水果糖的味道。
母亲给了我们三兄弟每人五个,剩一个给父亲,父亲说他不吃。母亲咬了一点,在门牙上嚼了嚼,对永永丰丰说:“多的这个给你哥。这是你哥得奖得的。叫你哥吃了,行不行?”永永和丰丰嗯嗯嗯地点着头。可我没要,把那个给了丰丰。
不知咋回事,我心里突然有一种感觉,那种感觉我真不知道怎么说好,好特别好特别,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比吃了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还要香还要甜的那种感觉。
我觉得自己一下子长高了一大截,我能让父母高兴了,自豪了。
中华之事 ,在于民弱。体弱百病至,民弱百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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