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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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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伤逝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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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郁悒,静怡心想,许是和自己在一起,放开了心扉的关系。于是想引出关于黎莉自身,以及明光去世的话题。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你说得对,人要做到知足常乐,就会活得轻快。不过说我逍遥自在怕还到不了那个份上。我到今天没有被社会遗弃,说真的也是命不该绝。是老天把我从阴阳界上拉了一把才过来的呢。”

    “孟姐,你这些年只身在外,和亲人旧识隔得这么远,生活上孤独么?或者说有过孤独的感觉么?”

    “有过,特别是在我差点被死神领走的日子。但后来生活磨练了我的适应性,便少有那样的感觉了。其实,依着我的体会,孤独又何尝不是一种享受呢。”

    “享受?我这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看法。”

    “觉着奇怪是么?这也自然,因为人对孤独总带有些消极的联想。”

    “可不可给我说说你的体会?它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有了享受的味道。”

    “在自己所处的人堆里,不用刻意去想展现自己,表白自己,还是淡泊利害好一些。在独处的时候,读读优秀文学作品,梳理一下思想,想想亲情,友情,比如和你在一起的往事,听听优美的音乐,欣赏影视,去感受与世无争的雅静,这样习惯了,其中的甘甜,只有自己能体味到。这样的个人生活,不该说是孤独,改说成独处倒还可以,你说呢?”

    “听你这么说,让我有种脱俗的感觉了。你的名字静怡,既安静又怡然,跟你说的那个境界很近,我这不是玩笑。”

    “还是别这么说。记得在什么杂志里我读到过一段文字,说心理学家认为,‘承受孤独,是一个健康人必备的心理素质,它和具备社会交往能力的重要性是一样的。’你看看,连心理学家都用了‘承受孤独’这个字眼,却不用我说的‘享受独处’。依着我自己的体会,心理学家也未必尝到过独处的美好滋味。”

    黎莉浅笑道,“对同一种境遇,不同人会有不同的感受。在人认为的‘孤独’,在你这里就成了‘独处’,这样就没有了‘孤’字的消极意思。”

    静怡不禁笑了,“字眼上的事,犯不着去抠它了。”她口气一转,“哎——,你的问题,就答到这里。我想问问,明光是怎么去世的?”

    黎莉的神情立即萧索起来,她轻轻咬一下嘴唇,看着静怡说:

    “上次的短信里,给你说了结果,至于他的详细情况——”

    “你再喝点。”静怡提起暖水瓶,给黎莉茶杯里续上热水,“咱俩在一起,你慢慢地说。”

    “自从跟李金生离了以后,经过不短的日子,我才从碎心的情绪里回到了常态。还好,他那边不想要孩子,我也不愿把身上落下来的生命留在一个生活不羁的人那里。”

    “离婚以后,孩子去他那里吗?”

    “去过,后来孩子不肯去,他对孩子也很无所谓,淡得很,就这样了。”她端起杯子抿了口茶,转过话绪,“前些日子,我接到一个电话,是明光他妈来的。我一听,呆了。”她的目光无神地落在静怡的脸上。

    静怡起身,过去和黎莉并坐在床边,拉过她的手,关切地问:

    “怎么说的?”

    “明光被人凶击头部成重伤,急送医院半个月后,成了植物人。”

    顿时,静怡只觉得全身肌肉紧了起来,当年明光在她脑里的那个令人亲近的面容一下子碎掉了。她机械地问道,“凶手呢?抓住没?”

    “这事得从头说起。明光当年高考失意,这你是知道的。后来,跟他爸妈迁住到了佳木斯。从他去后给我的信里,我觉得出他对那份感情的依恋和无奈。信里提到的理由,我隐约中理会得出那不是他本人的,而是一般家长对子女常说的那些道理。我能理解明光家长的心理,也能设身处地理解明光的苦衷。我在劝自己,也在给明光的信里劝他不要继续难为自己,希望他能和我维持良好的学友之谊,让我的遗憾的心得到点安慰。他回信同意了,尽管还流露着对旧情的不舍。”

    “后来你们有联系吗?”

    “有。不过双方成家后就失了联系,彼此都不愿引起对方家庭的扰动。出于同样的考虑,我自己婚姻的不顺和最后结局,也没有让他知道。他的情况我也不清楚,直到接到他妈的电话,我急急赶去佳木斯探视他的时候,才明白了他那里的一切。”

    “是他妈后来给你说的情况么?”

    “嗯,明光结婚后,发觉妻子在思想和生活上和自己矛盾不小。在他们家里,女的很少料理家务,明光倒成了里里外外的全能角色,尤其让他难忍的是,妻子与一般的女性不同,是个赌兴很盛的人。家里的钱财都由她把着,起初经常将时间花在麻将桌上,输了回家,明光一过问就干架。后来又伙上她弟去炒股,赔得一塌糊涂。明光到头来没法再忍,提出离婚,并且紧催她弟——是个赌徒——把骗借去炒股的三万元还清,不然就上法庭解决。结果婚是离了,可三万元追不回来,离了婚的妻子还帮着她弟赖账,闹得不可开交。

    “大概是离婚三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明光在家正睡着,让人用木棒隔着被子在头上连续猛击,闵光呼救了几声,等到他父母闻声赶到他房里时,凶手已没了踪影。他被急送医院救治的时候,人已经深度昏迷。医院检查后说,明光是头部被人用被子包着用木棍猛击,脑部受到深度伤害,从那后他已经失去言语。凶手行凶后没有留下凶器或别的任何痕迹,很明显是一起谋划周到的凶案,案子到现在还没有破。

    “儿子失去了意识,过了些天,明光母亲想起儿子离婚前后给她倾吐心事时说的话,他给他妈说,‘万不该当初和黎莉分手,离开和自己相知多年,知根知底的人,让本该属于自己的幸福擦肩而过’他妈给我说,明光思念我,却没有勇气打听我。他妈劝他说,‘给黎莉个电话,彼此问候一下总可以吧’可他没有,说是‘不去打扰她了。’出事以后的日子里,他妈想让我见一见明光,盼望我的出现能唤回他的意识,她从明光的笔记本里找出了我爸这里的电话,正好我一直在这边伺奉老人,接上了电话。

    “我赶到佳木斯他家的时候,他妈正在屋里,坐在一张小凳上,给儿子一口一口地喂饭。我看见一张矮床上,靠墙坐着一个形容憔悴,目光呆滞,毫无表情反应的人,他就是明光,当年我的班长,和我促膝交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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