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萍迹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六 出走第(4/5)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协议摊在桌上说,

    “兑现你的话,签字。”

    片刻的尴尬后,瞿立笑笑说,

    “咱俩发生的事,大家都有些不对,你也没必要记在心里。我的话,也是随便说说。离婚的事也不是你说离就离得了的。好了,矿上还有事等着要办,你收拾收拾回家去,赌什么气呀。”没等静怡回答,瞿立便转身匆匆离去。

    静怡颓然坐在床沿,望着桌上没有签字的离婚协议书发怔。对于这次出走,她不觉得反悔,也无所谓痛苦。瞿立的自食其言,她不觉得意外。她之所以领他来自己的栖身处,无非是对他的诺言还抱有一丝期望,虽然他言而无信已经不止一次。但是,她又一次在这个视信用为儿戏的人面前中了圈套。

    不能不回家了,不能不回厂上班了,儿子小昭大概正急着在找妈妈,厂里的好友们可能正盼着和自己见面。

    又回到了往常的日子。对于瞿立的酗酒恶习,她的态度是不闻不问,因为问也无济于事,反而徒生怨气。她知道自己的规劝在他的耳里早已置若罔闻,就在她回家不几天的一次夜里,她对睡在身边的他苦苦相劝,苦苦央求,告诉他为了家,为了儿子,不能再那样喝了,不应再夜夜晚归了,虽说是个小矿矿长,但大小也是个“长”字号,又是党员,在家里和矿上的行为要像个样子。她的耐心规劝,竟没有遭到瞿立往常那样的厉声回驳,这给了静怡一丝慰藉和希望,心想他终于愿意听劝了,然而,当听见身边他的呼噜鼾声时,她的心被浇得透凉。

    瞿立依然酗酒成性,夜夜晚归。这天静怡下班回家后,紧赶着去学校接小昭,严冬的天气将地面积雪冻成一道道冰棱。自行车骑上不敢蹬,只好让小昭坐在前梁上,静怡推车慢行。冰棱象抹了油,脚下哧溜哧溜打滑,每走不远娘俩就摔翻在疙疙瘩瘩的冰面上,摔得腿膝盖发紫。于是她让小昭下来跟在车旁自己走,静怡自己扶车慢慢前行。回家后,紧着去街市买菜,回家生火煮饭。和孩子一起用完晚饭,照例陪孩子做学校作业,直到晚上十点过半,仍不见瞿立落家,她安置孩子上床,与自己同睡。

    朦胧中听见门响,知道是瞿立回来了,她没有理会,继续合目入睡。开始,是断续的悉悉索索声,随后灯被关掉。夜已深,黑暗占据了屋内每个角落。一股酒气传了过来。她明白他是在外面酒足饭饱后回来的。按惯例,留给他的晚饭只好等明天起床后做早餐用。

    浓重的酒气逼了过来,静怡想翻转身,往远离酒气的一头挪动时,猛觉得自己的被头已被撩开,伴着催人呕吐的酒肉恶臭味,一个热烘烘的胸膛朝自己压来。像被刺了一针,她从睡意中清醒过来,猛地翻身坐起,摸黑去将灯打开,穿好衣裤,紧咬着下唇,兀立在当屋不动。

    瞿立的眼光直直地瞅定静怡,冷冷地问:

    “为什么这样?”

    “不让你熏人,不让你搅扰。”

    “搅扰?哼!你多日子没给我了。我来找你,倒是在搅扰你,你是不是我的人?”瞿立的口齿打结,加上那醉眼惺忪的神态,她知道他今晚在外面一定灌得不少。

    “要问,去问你自己。”

    静怡的回话大概只有他俩自己明白。其实,在瞿立一方未必全都明白。结婚以来,静怡何尝没给过他。她和其他女性一样,有自己的血肉之躯。她需要爱抚,需要被呵护,需要心灵与机体的震撼,需要在给与的同时也被给与,而这,瞿立却做不到。静怡觉得他是个不懂爱,不懂感情的人。在机能方面,他是同样的糟,烟酒恶习,特别是酗酒,严重损害了他的机体,他的每次都是草草而终,留给静怡的是持久的无奈与失落,想起这些,她有种肌肤起粟的不适感。

    瞿立披好上衣坐在被窝里,冷冷地说,

    “你不给么?好,我看你这宿睡不睡!”

    “我可以不睡,也不受你干扰,不闻你那味道。”

    静怡穿好衣裳,倚坐在床边,两人这样对峙着。

    不知过了多久,静怡开始头脑发胀,眼前有无数的金花在散乱地窜动,整天的劳累变成了难耐的疲困。她止不住深深打个呵欠,同时听得身后的瞿立返回自己的被窝,他像是累了,要睡了,静怡为自己这次坚拒取得成功而暗庆。

    突然,静怡背上被猛力踹了一脚,力气之大,使她从床边踉跄着栽了出去,扑通一声趴倒在地。

    她从地上爬起,见上身光赤,只穿一条短内裤的瞿立已端坐在床沿。

    不知哪里来的力量,静怡一个跨步扑过去,两人扭在了一起。

    结婚快十年来,静怡没有这样反抗过,从来是她被打后无声无息地结束,出现纷争时,从不大吵大闹。瞿立万没料到今晚静怡会有胆和自己抗争,也许是他酒后乏力,也许是静怡平日重活干多了,成就了她手上的力气,今晚两人的较量中,在身高劣势情况下,静怡居然未落下风,没过几个回合,他就被静怡摁在下面。桌椅的激烈碰撞声惊醒了熟睡中的小昭,孩子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接着便是嚎啕的哭声。静怡忙过来抱住小昭,自己肩上背上腰上却重重地挨了几拳。她已经放弃了抵抗,心想:你打吧,打吧,只要不伤了孩子。

    瞿立居然没有继续攻击,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喘气,之后便上床去睡了。

    静怡去关掉灯,回来拍着孩子重新睡好,自己和衣卧在小昭身边,轻抚着小昭的头发,热泪汹涌而下。

    痛苦的心情,痛苦的生活。就这样打发着日子,消磨着生命。

    向法院第三次递交离婚诉状又过了三个月,像上两次一样,依然迟迟不见反应。

    这天,静怡心里怀着一团疑云来到法院,想问出一个究竟,巧的是,当初曾接待过她,并回答了他所提问题的杜昌霖正在审理和回应一位妇女的问题,静怡便坐在一旁倾听。

    在回答完来人的问题后,杜昌霖抬头瞅一眼静怡,

    “什么事?”口气冷冷的,眉宇间透着几分不耐,未等静怡回答 便低头整理案头的其他卷宗,他显然记不起对方曾经来过这里,且单独向他咨询过政策问题。

    “我来问一下我交上来的离婚诉状处理的怎么样了。”静怡望着他,心里有些不安。

    “什么时候交来的?”

    “三个多月了。”

    “叫什么?”杜昌霖一直不看静怡。

    -->>(第4/5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