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的隐患消除掉之后,村里好一段时日没什么新鲜趣闻。
最爱八卦的喜郎忽然神秘兮兮地跑来找枣子,“县城里有大事了!”
“什么大事?”
“听说官府在找有特殊胎记的哥子!你怎么想?”
枣子笑了,“什么怎么想?六喜哥,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呢。”
喜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讲到特殊胎记,县里还有谁比得上小阿月?”
枣子恍然道:“原来如此,可是找特殊胎记的人是做什么啊?”
喜郎道:“不知道啊!但很多人都猜跟宫里头的事有关。先前太子姻缘之人找不到,皇太后仙逝,皇上震怒,之后却什么声息都没有了,你觉得有可能么?大家都偷偷说,皇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次专门找哥子,说不定还是在找那个姻缘人,而那个关键就是胎记!”
枣子道:“就算是,也和我家阿月无关的。”
喜郎道:“哎哎哎!话不是这么说啊,谁的胎记会长成凤的样子?凤不就是皇族正房阿大的标志么?”枣子连忙捂住喜郎的嘴,“六喜哥你别说了,被别人听到就是大事了啊!”
喜郎掰开他的手,不服气道:“我的提醒也是为你好!若果你想小阿月嫁到京城那么远的地方,加入权贵显赫的皇族,那你就抱小阿月出去晃晃;若果你不愿意小阿月走这条路,那就赶紧藏起来,最近都别出门了!”
喜郎走了之后枣子急匆匆地跑去找他雷哥,问了这个事,雷守诺刚从县城回来,手里还拎着两壶酒。他身上有酒气,看来是跟人吃过应酬了。他回应枣子的话,“来的确实是宫里头的人,有个小衙役无意中偷看到那几个宫里人拿的画,他看不真切,说是鸟的形状。”
枣子脱力落到凳子上,“阿月不会有事的吧?”
雷守诺道:“最近别出门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扶着额头,醉得厉害,为了套那些官府人的话,他有够费神的。
枣子见状,过去帮他轻轻揉了起来,“雷哥,如果阿月真的是太子的姻缘之人……”
雷守诺眉头深锁道:“我会尽能力阻止。皇族如何我管不着,但我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听天由命。”枣子微微一笑,他也是这样的想法。最近还是呆在家里吧,熬过这段时日就好。
然而,小阿月胎记的事终究是走漏了。
这日天朗气清,七个佩剑的赤色衣服汉子突然来到了他们家中。
雷守诺面对这几个人神态自若,他问:“几位兄台怕是北方人士?”
带头的赤衣人一抱拳,“雷老板,在下几人奉命行事,得罪了。”他身后一人无声地关上了屋子的大门。
枣子执着小阿月的两只手,弓身陪他走路,没想到一出房门就被几个人围住,“你们是谁!”他往厅堂里一看,他雷哥正和其中一个陌生人交手。
他立刻蹲身把小阿月搂进怀里,却突然感到一股猛力擒住了他的双臂,连痛呼都来不及喊出,小阿月就被另一个赤衣人抱住了。
“放开他们!有事冲我来!”雷守诺使出学过的所有武艺,凭着气势竟然也把交手的赤衣人逼退了一分。
带头人一把扯开小阿月的围巾,另一个人立刻摊开一张纸放在旁边。他皱起了眉头,对旁人道:“胎记的形状对上了,可是……”这句可是,简直要把枣子的心都吊出来了。
手下一人连忙从衣襟里掏出一个锦囊,“这是钦天监大人交托的锦囊,大人说,若先寻到的是非金凤胎记就开启这枚锦囊。”
“赶紧一读。”
小阿月一脸纯真,一把将鹅毛捅进了带头的赤衣人的鼻孔,赤衣人扭头打了个喷嚏,把小阿月还给了孩子的小爹,道:“万望见谅。”
枣子死死护住小阿月,雷守诺的对手也停下了纠缠,他飞奔到枣子身边,把父子两人护在了身后。
手下展开锦囊中的字条,念道:“月白之凤,乃天赐贵人,此子他日将救得金凤一命,保他平安便是保得太子皇阿大万安,万勿伤之。此子生于农家,终于农家,此乃命格,他仅赐金凤一命,此后并无纠缠,切记不可惊扰,留下我交予你们的药瓶即可回京,不可泄露此子消息,不可对圣上汇报,不可回探。”
带头人沉吟片刻,忽然对着小阿月单膝跪下,“既是太子贵人,也是吾等贵人,方才多有得罪,我愿意领罪!”说着他解下佩剑,呈到小阿月面前。雷守诺抽出宝剑径直架到了带头人脖子上,“把话说清楚。”
其他赤衣人纷纷跪下,呈上佩剑,“吾等同罪!”
雷守诺厉声道:“说!”
原来这些人就是宫中派出的锦衣卫,目的便是寻找太子的姻缘之人,虽然错过了命数,但他们仍然受皇帝之命南下找寻,这个月来到高良县。然后从旁人口中得知梅府上有一名哥子,脖子上的胎记十分奇特,于是就匆忙赶来验证。
枣子心里头早就暗暗松了一口气,姻缘人的凭据果然是凤纹胎记,幸好那位姻缘之人的胎记是金色的,所以小阿月的月白色胎记才不算数。于是根据钦天监的留言,小阿月只是可以找到那位金色凤凰的贵人而已,和皇族没什么关系。这样就好,简直太好了。
解释清楚了缘由,雷守诺也不同他们计较,枣子和儿子都没事就好了,毕竟是皇宫里出来的人,没必要得罪他们。
雷守诺道:“钦天监大人也说了,我的儿子生于农家,也会在农家度过一生,你们不能干扰。”
带头赤衣人郑重应是,随后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瓶,不过巴掌大小,“这是钦天监大人锦囊中所提的药瓶,里面装有回魂丹两枚,现托付于几位贵人。”
雷守诺收下瓶子,道:“只要你们不再来妨碍我们,这瓶子自然会平安无事等到太子皇阿大的出现。”
……
赤衣人来之匆匆,去也匆匆。不过一日工夫,梅家又恢复了寻常的平静。如果不是还有个瓶子在床底下收着,枣子还会以为那是梦而已。
雷守诺宽慰道:“你不是时时担心儿子胎记吗?现在可以放心了,钦天监的话是连皇上都不得不听的。”
枣子缓了缓,“希望吧,太子皇阿大早日出现就好了,按钦天监大人的话来看,只要阿月救了皇阿大一命,之后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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