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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生富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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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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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早晨,福康被揪出轿子。他跌趴在地,面前出现了一双金丝绣的鞋子,他顺着衣摆看上去,见到了一张漂亮的脸,这个人脖子上花是金色的,很耀眼。媒哥儿在旁边,笑得好掐媚,“雷家的正房阿大您看,得不得?”

    原来他就是昨晚的人说的什么正房阿大,难怪这么多人跟着。福康从地上爬起来,不知道哪里伸来一只手硬是把他摁跪了下去。

    雷家阿大勾了一下唇,轻飘飘地道:“怎么这般愚钝。”

    媒哥儿眼睛一眯,道:“不就是嘛,这种下等人的新抱子,哪可能能跟富贵人家的比呢,差不多也就得了。”

    雷家阿大眼皮子撩起,“那人怎样说也是姓雷的,你这番话让旁人听去了可不好。”

    有戏!媒哥儿一听这不痛不痒的责备就知道双份红包是快到手了,忙道:“是是是,小的欠周全了!”

    “嗯,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把事办了吧。”雷家阿大吩咐道,“我倦了,回去歇歇,媒哥儿你看着办就好。”

    “肯定给您办得妥妥帖帖的!您放心!”

    媒哥儿眉笑颜开地到账房领了厚厚的银钱,命人把福康扔回轿子里,找了个主持礼数的喜郎让送进东边山沟的麻子村就算完事了。

    喜郎眼睛睁得溜圆,“媒哥儿,这娶新抱子虽然叫小娶小嫁,不能算正式嫁娶,但也不应该这么随意啊,这还是雷家的。”

    媒哥儿一脸的不耐,“这么多事做什么,照我讲的做就是啦,别同我整有的没的,免得得罪了人还怪我没好带携。”

    喜郎犹豫了片刻,叹了口气,“那小哥子叫什么呢?”

    媒哥儿愣了一下,左右张看,瞅见旁边有个货郎的地摊上堆着一小袋干枣子,就道:“就叫枣子吧,早生贵子。”说完他确实嘲讽地笑了一声。

    喜郎暗暗摇头,可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招呼轿夫起轿,两手空空地去了。

    这一走就是走了整整一天,从日头东升一直走到月亮现影,山路不好走,喜郎心肠好,怕轿子里头闷,给福康,也就是枣子开了窗。

    福康是听到外头说话的,他现在叫枣子。他可算知道了,这里不是中国,也不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一路上走来,哪里都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古装的样子,初时他还琢磨这是不是演戏,可被认真掐了一回之后,他醒悟过来,这些都是真的,这是货真价实的古代。没着没落的,像是离了根的蒲公英,怎么也找不到底。

    他再如何发闷,路依旧要走。山路特别难行,他在里头被颠得厉害,忍不住敲了敲窗框。不等喜郎回头,轿夫就说话了,“出嫁都要这样颠一回,好让你不愿再嫁一次……估计你以后也无甚正经嫁人的机会了,老子就帮你好好颠一次,算是做足全套了。你啊,也别想着逃了。这山路没熟路的人领着你是出不到来的。”

    枣子看着太阳渐渐落下,心里讲不出什么滋味。他们终于到了山沟沟里的麻子村村口。喜郎下轿子,走在枣子的轿旁,一边赶路一边说道起来。

    “这条麻子村,原先的人都走光了,后来做了安置染瘟疫之人的地方,有些染病的人身上会留有麻子的痕迹,所以村名亦就顺势改了。不过你不用怕,瘟疫都过去了,这里边的人都是好好的。”

    “哎,这路怎么还那么远呢,枣子我共你讲,你这么过来,没陪嫁,少不免要听点闲话的,你放宽心,别计较。自己事事留心,别得罪人。雷家三公子向来都是受冷落的,恐怕日子也不好过,你多担待一下……”

    絮絮叨叨的话讲了许多,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轿子终于停了下来。喜郎捶腰揉肩,大喊辛苦。

    轿子门开,喜郎把他扶了出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清凉清凉的,却比县城里的舒坦多了。

    他被领着往前走,时不时被石子磕绊一下,却仍不愿意专心走路。他伸长了脖子四处眺望,古代的没有路灯,道旁的人家都在自家门前点着火堆,纷纷聚在一起看枣子和喜郎走过。房子都是泥砖房子,盖着瓦片,黑夜中阴测测的,可以吓破人的胆。

    火堆的光照出了大家的脸,有的人面上有麻子,吓了枣子一跳,于是他再亦不敢东张西望了。又走了一会儿,直到火堆的光再也看不到,喜郎才停了下来,这是村子最尽头的一间屋子,有一个大院子,独门独户,旁边没有邻居,也没点着火堆。

    喜郎记得这是闹瘟疫时停尸体的院子,不免有点发寒。他故作镇定使劲敲响了院子的门。一个人出来了,举着小小的一支火把,红彤彤的火光照亮了初显棱角的脸。他板着脸道:“什么事。”

    喜郎愣了一下,硬是扯出个笑来,“小公子这句话问得真是……今日是为你娶新抱子的日子,当家的应该找人跟你说过的了。”

    “哦——”少年拖长了音,突然蹦出半句硬邦邦的话来,“送回去我不要。”

    枣子一抖,也不知道是被触动了什么,还是冷到了。这一点动静倒是没逃过少年的眼。

    喜郎哪能让这种事发生啊,雷家的人肯定不给这样胡来的。户籍过几天就能落好,新抱子却被退回去了,还不让人笑话死?而且雷家的人还指不定打着什么算盘,随意忤逆了绝对是坏事的。

    他心思一动,改而苦起了脸来,“小公子你不知道啊,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

    少年目不转睛地看着枣子,没分多少眼神给喜郎,只挑了挑眉毛,道:“怎么说?”

    喜郎见有门路,赶紧把从别人那里打听到的枣子的来历说了一遍,自然还要加油添醋几分,讲得是字字血泪。

    讲了好久,少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得了得了,我小爹已经睡了,你别吵着他。人我收下就是。”

    喜郎总算有了个笑模样,“那就好,那就好。”他把枣子的手硬塞进少年的手里,“人我交给你了,明日还有别家有喜事,我这就要出山,枣子你记得要多听话。”

    说完不等枣子回应他就小跑着去了,生怕人会再被塞回他手上。

    少年看着那抹红色的背影,不屑地哼了一声,手一甩,道:“进来。”

    少年力气奇大,枣子一个没站稳差点被甩飞出去,他连忙站稳脚跟,追了上去。

    院子着实是大,到了尽头才是真的正门。少年推开门,枣子跟进去连忙把门换上,插上门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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