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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溪坪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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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枪手的报复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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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灵姑听到了吴升自愿接受双溪坪人神判的消息后,心里竟一下失落了,这个多情的姑娘心想,吴升自愿接受双溪坪人神判的决定,至少有一半因素是出自于她。这样一想后,也就把她的想法对她的知心朋友阿欢说了。阿欢想不到灵姑这样被山外人看重,这使她对灵姑又一次崇拜得五体投地。

    这时的灵姑已经远离双溪坪枪手了,整天与阿欢在一起,关系十分亲密。要说这时候让她离开阿欢,去选择她中意的枪手,灵姑是不会同意的。可是,当灵姑已经彻底淡忘双溪坪枪手的时候,吴升为了不使双溪坪人再次遭受血腥,宁可接受双溪坪人千刀万剐的惩罚。在灵姑心中,这时候的吴升重新英俊和光亮了起来,从对他的嗜血形象中挣扎了出来。

    灵姑从亨利的生物研究中知道,蝴蝶可是从几个阶段才能形成的。它们先是从卵中爬出的令人厌恶的毛毛虫,然后毛毛虫又变成了蛹,蛹之后才是光彩飞舞的蝴蝶,然后蝴蝶又产下卵。吴升就像蛰伏了两年的蛹一样,而今摇身一变,成了美丽而多彩的蝴蝶。从另一种层面来说,人,确实能将罪恶改变为善良的。

    有了这种心思的灵姑,一下子又想起了她与吴升在一起时的万般激情和甜言蜜语,这使她不知不觉地将她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吴升的身上。

    这时一直注意着整个过程的灵姑,老远看见吴升被干柴棍和两个枪手带走了,心中顿时就悲凉了起来。这个刽子手如果被九寨八村选出的十七个“神”投下了“死签”,那他真会被千刀万剐的,真的会被人掏出心来,供在死去的寨老和枪手坟前的!

    灵姑认为:眼前国民党军队对双溪坪人的第二次的血腥屠杀,被吴升甘心作为“祭品”而避免了。如果世间有公平、公正的话,那吴升这次将自己当成羔羊,拿他的生命作为祭品,用来换取生命、和解和宽容,这不能不说是壮举!可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怪,人们过份地看重别人过去的罪恶而忽视眼前的献身,这不能不说是人类的悲哀。

    如果吴升不被千刀万剐,就不能解除双溪坪人和亨利的仇恨。难道这样的死亡,就顺理成章?就合乎人类的法律和惩罚标准?难道法律除了惩罚之外,就不能将献身与赦免调和在一起吗?

    神判吴升,灵姑尽管认为公平,但是,那只代表从前;现在的吴升因为良心发现,明白了过去的罪恶;将自己当成祭品,用自己的生命拯救了又一批生命,甚至拯救了双溪坪,难道不是吗?

    因此,灵姑认为,人们常见的“公正”里面,往往对前面的罪恶过于注重,而忽视了这个罪人对生命的拯救!杀人故然要偿命,而那救助生命的义举,却被忽略不计……这样,审判就失去了公正,审判自身也带有极浓的暴力倾向,这或许就是人类法规的欠失,是对人类文明极大的讽刺!

    啊,吴生,你难道不晓得神判,会让你身首异地?你晓得啥叫“神判”吗?

    神判,就是召集九寨八村的寨老和成年枪手,对村寨里发生的重大凶杀、误伤、娃崽之间的恶意伤害、喝酒灌死了人……这样的重大事件进行的集体裁决。这样的事件若不及时聚神裁决,寨里人会因此而酿成矛盾、争斗,仇杀;审判呢,又怕遭判的人家忌恨你,暗伤你……于是,古老的双溪坪人就采取了“神判”的办法。

    神判的“判官”就像今天的大法官,是这个地方最受尊敬的人,是要执行公道时的象征和偶像。大法官是由九寨八村的寨老们推选出来的,他个人对判决不会产生啥影响,但你决不能小看他的存在,他代表着山里人的精神和偶像,是山里人言行的楷模,是精神领袖。而“神”呢?也是由九寨八村里选出十七个蒙面人来,相当于西方社会中的“陪审团”。多数人投出的签若是“死”,若无异议,就是天王老子来,这个人就非死无疑;他们投出的签若是“赔”,那你就是倾家荡产也得赔!若你死个舅子不肯赔,那第二次的投票,或许就是一个“死”字了!

    当然,这样的“神判”结果一下来,被告没有一个人敢吊歪!若是你这个人老爱逗风惹祸,以强凌弱,挑起争斗……众神聚拢来时,要你从西寨,避到几乎没有人烟的东边去、到没有姑娘坐的山林里去……你若咬紧卵子不去,把众神惹毛翻了,你的下场或许不如一死!

    灵姑经过她叛逆的换位思考之后,眼前的吴升就不是过去那张狂、卑鄙的小人和刽子手了!昨天,灵姑就听山里的老人们说,受神判的人,在神判前是可以好好享受一番的:如果他相好的姑娘愿意,他可以去姑娘的家,可以整天坐姑娘;可以整天喝便当酒;可以说出他最想吃的熊掌、娃娃鱼……如果寨里人手上有这些东西,会当成做好事送给他吃的!

    灵姑突然振作了起来,心想,我为啥不在吴升即将死去的时候,把他接到家里去呢?他不是说要对我忏悔、想对亨利忏悔吗?我为啥不去接吴升到家里去呢,只要吴升点头,亨利在这种时候,是不能阻止吴升到她的家中去的。

    灵姑和阿欢惊奇地发现,干柴棍和两个枪手带着吴升,他们不往右边拐进去山寨的小路,而是带着他钻进密林,沿着波乜河的下游走去……灵姑想,他们要把吴升,带往啥地方去呢?好久之后,她等干柴棍和两个枪手走出了阴山,看到他们嘻笑地来到了大榕树下。

    吴升到哪里去了呢?

    这时的大榕树下,几乎又成了山寨最热闹的地方,也是所有山村头面人物聚集的地方。这里有寨老岑林山,有亨利,有好多警报解除后,赶来的各寨寨老……灵姑看到干柴棍到了岑林山身边,在他的耳边说了一会;这时,亨利来到了他们身边,他低下了身子,让干柴棍在他的耳边说着……亨利边点头边笑,接着,这三个人在一边高兴地狂笑起来,笑得那样开心、快活。

    这时,亨利问干柴棍,他把吴升带到哪家做客去了?干柴棍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

    “带他到杨老金家去了。杨老金为人厚道,他家的姑娘个个娇小玲珑,吴升忙着在他家里抱姑娘哩!”

    亨利听了当然高兴地笑了,而灵姑怎么知道呢?她生气了,她生双溪坪人的气了,也生亨利的气了。这个大胆的姑娘突然想到,干柴棍和两个枪手,肯定将吴升捆在了阴山深处,不给他好酒好菜,不让他抱姑娘,,直至神判要开始,才会去将他从阴山深处弄出来……这时候的灵姑,就再也不能冷眼旁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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