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年下,宫里也逐渐地忙碌起来,尤其是正逢袁贵人有孕,齐帝的意思要好好热闹一下。皇后这时推脱身子不便,这些事情就不能帮忙了,王夫人是个不喜欢管事的,皇后就让这事倒是落到了姚淑妃头上。姚淑妃欣然接受,自打她诞下安平公主后就备受齐帝冷落,好不容易有出头的机会,她是牢牢地要抓住的。
听着外头的人嘻嘻笑笑,相较起来,萧鸢的宫内就有些冷清了。
一张长桌,一副字画,一个美人,外加一个香炉。最后一笔画完时,萧鸢的手指都冻红了,走到殿内的暖炉前,这才渐渐暖和了起来。不过多时,青宁笑嘻嘻地从外面走来,手里抱着个盆景向萧鸢行礼后,小心地放到头案上,眉飞色舞地说道:“公主,这是姚淑妃派人送来的,这盆红石榴盆景还是用红玛瑙雕成的,真是好看。”
说完,青宁走到长桌上收拾笔墨字画了。
萧鸢瞥了眼,那盆景确实不错,这姚淑妃是助父皇得了江山的功臣之女,到底是有些家底的。
“把东西还回去吧。”
青宁瞪大了眼:“公主....”
“照做就是。”
现下她是闭门谢客,怎么能独独接受姚淑妃的东西?姚淑妃的心思她不是不知,东山再起了,自然是要左右逢源,恐怕各宫都能受到这样的东西。想要在后宫安稳地过日子,要么如王夫人有个殷实的娘家为靠山,要么就得像姚淑妃那般,到处讨好。
何况,她对后宫的事情着实没什么兴趣。
想了想,问道:“皇弟那里如何了?”
青宁把字画放入瓷瓶中,笑着说:“大殿下好着呢,自从跟了太傅,这些日子都在苦读呢。”
萧鸢满意地点点头,父皇一听说是前朝的元相,大手一拍就应了下来。元衡是父皇一直想请道朝廷的人,经过这次,萧衍在父皇的心目中也就有了些地位,不说立为太子,可比起真正的皇子也是不差的。
剩下的,只能静观其变了,但求袁贵人别生下皇子就好。
忽的想到了什么,问道:“去宫门外看看,人怎么还不回来?”
青宁蹲身下去了,萧鸢半靠在榻上,想着每天这个时候,就到了萧衍下课的时间,正好有事要交代于他。
从书房回到长乐宫要些路程,又经过了御花园,前几日听雨还说起那里的腊梅开得极好,今日萧衍就想着顺道去看看。白色的雪地上,几株腊梅树上的花儿已含苞待放,花瓣鹅黄,玲珑可爱,更难得的还溢着清香。他折了一支收了起来,想着皇姐定会喜欢的,刚想出了园子,就和一人撞在了一起。
“放肆,见到本宫还不下跪!”
袁贵人呵斥着,被身后的几个宫人赶忙扶住了,而那个和萧衍撞在一起的就是替袁贵人带路的宫女。她爬了起来,惊恐地看着袁贵人的肚子,大叫:“娘娘,您要不要紧啊?娘娘可是怀了身孕的!”瞥了眼愣住的萧衍,“若是伤了肚里的皇子可怎么好!”
萧衍也被吓坏了,呆在了原地,不知所措。袁贵人身怀龙裔,恃宠而骄,他刚才是做了什么,他居然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
“儿臣....鲁莽,惊了娘娘.....”
“幸好本宫有佛祖保佑,否则....”冷眼一扫,在宫人的搀扶下,她伸手直指萧衍,那红色的护甲已刺中了他的眉心,“儿臣?本宫的儿子还在本宫肚里呢,险些被你这小杂种给害了!”故作疑问地问了身旁绿衣的宫女,“小柔,你说惊了本宫,还怎么处罚呢?”
“论罪,最轻杖责二十,重则,杀无赦。”
“嗯.....”袁贵人拖着长长的尾调,“姑且念着他是皇后的养子,那就从轻发落,杖责二十就好。”
宫女小柔叫来了侍卫,侍卫一时之间也没敢上前。
“做什么,难道还要本宫亲自来吗?”
“娘娘,他可是大殿下啊。”侍卫也是很为难。
“哦?你是不想你的脑袋了,等本宫到了陛下面前.....”袁贵人抚着鬓角,眼波横生,妩媚中透着阴冷。
侍卫们犹豫片刻,二话不说就架走了萧衍。萧衍低垂着脑袋,却也不发出半声求饶。受刑的地方就是正对着御花园的长街上,简简单单拿了长凳和两块板子,就是一通狠打。他紧咬着双唇,任凭粗重地板子一下一下地落下。正值寒冬,那背上的痛竟比寻常还要痛上几分。他一手拿着那株腊梅,小心地护在心口,似乎这般他就能好受许多。
抬头盯着袁贵人得意洋洋的模样,萧衍莫名地笑了,袁贵人被看得不舒服,甩袖离去了。
等二十下过后,萧衍痛得几乎要死了过去。
侍卫们打完就带着长凳离开了,就剩下萧衍一人,无人搀扶,无人关怀,他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步往长乐宫走去,到了宫门口,他实在撑不过去,昏倒在地,手里还紧紧拽着那株腊梅。太监一见,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去通报,一个把人背起。萧鸢也得知了情况,立马赶来,命人快些去请了太医,自己也跟着太监们进了他的寝殿。
里里外外,一时间涌进了许多人来,萧鸢看着闹心,就只留了个听雨,其余的让他们听后命令就是了。太医赶来时,是气喘吁吁,正要行礼,萧鸢不耐烦地摆手,让他先看过了萧衍再说。
在太医的指示下,听雨跪在床边小心地除了他的上衣,一件件,稍稍重点都能让昏迷的他抽搐不已。萧鸢微微蹙眉,虽说这人不是她的亲弟弟,也有相处了一段日子,他乖巧温润,颇得她的喜欢。况且,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下了这样的狠手,袁贵人这是打狗给主人看脸了。
“呃......”
“哎呦,快按住他,现在不得乱动啊。”太医连忙说。
听雨点头,轻轻地按住了他的手脚。
待他的整个背暴露在空中,在场的人不免倒吸了口气。原本莹润细腻的肌肤被打得体无完肤,绕是萧鸢也有些不忍,难以想象他瘦弱的身躯竟然承受着板子的重量。
太医也摇摇头,边说边上药:“大殿下的伤很严重,怕一个月内是下不了床了。”
萧鸢眯起眼眸,随后吩咐了太医用上最好的药,务必使他的肌肤恢复如初。听雨随太医去抓药,这寝殿就剩下他们二人了。萧鸢坐在了床边,拿过帕子细细地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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