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有太监牵来了一辆马车,上了车后,马夫挥了挥鞭子,驶出了宫道。
马车内装饰古朴,放了一个低矮的案几,案几上陈列着一套茶具。在萧鸢身后的位置,是一个小小的书架子,分别放了纸墨笔砚和几本小诗集,她从中拿出了纸笔,摊在案几上。萧衍好奇地靠近了几分,她执着笔的迟迟未落下,微微蹙眉,问道:“你身上的香.....”
他退了些,也闻了起来,忽然记起,那是他吩咐宫女在他屋内点的,和皇姐殿内的是一股味道。
说明了原委后,萧鸢侧过脸去,面无表情地说着:“让人撤了,你是男子,如何能用女子的香料?”
萧衍嗯着答应了,他用此香也不过是想着皇姐,既然皇姐不喜,那便不用。
马车平稳地前进着,不一会儿开始颠簸了起来,萧衍掀开帘子,这才看清楚了外面居然是一处集市。他很少上街,难得看到这般热闹的景象,萧鸢扫了眼,随后继续执笔写着什么。
“皇姐,我想要那个....”
指了指街边摊子上卖的糖葫芦,红红亮亮的。老板扯着嗓子叫卖,好些孩子上前围着,拿在手里一颗颗地拿下来慢慢舔着。
萧鸢笑了下,让马车靠边停下,车夫跳了下去买了一串回来。
他拿在手里,眼角都笑弯了,小心翼翼地摘下一颗,递到她面前:“皇姐,这是糖葫芦,很好吃的,甜甜的,也有点酸酸的。”
她本想接过,没料萧衍干脆喂给她吃,由于他动作太快,那颗糖葫芦是什么味道还没品到就直接下了肚子。
“好吃吗?”他亮着眼睛问。
“嗯。”随意地应了,怕他以为自己没吃出味来,再塞给她一颗了。
待落下最后一笔,萧鸢让他过来瞧瞧,纸上并非是他想的是一首诗,而是个人名。
“元衡?”萧衍锁紧了眉心,他听说过此人,是前朝的丞相,在朝中名声还是不小。而令他最为家喻户晓的事便是当今陛下拜他为相,却被他一口回绝了,自此学足了隐士高人的模样,独自居住在深山野林了。
似是印证他的猜想,萧鸢点头:“对,他便是我们要去拜访的人,也是你以后的老师。”
“皇姐,为何是他?”
元衡的确名声斐然,可毕竟也是前朝之人,怎么着也得避嫌,况且朝中也并不缺资历深厚的权臣,也未必非他不可。
萧鸢倒很想知道他的想法:“你怎么看?”
“皇姐定有皇姐的道理,谁是老师都没关系。”
见他如此,萧鸢也不能多说什么。
此时马车已出了集市,朝着一片林子驶去。
树木郁郁葱葱,偶尔几声鸟叫外,是寂静无声。丝丝阳光从茂密的叶间穿入,别有一番婆娑之态。
马车没有再驶去了,萧鸢命人把车停在了林子外面。元衡喜静,不愿被人打扰,他们是去拜访的,这些礼节还是要做的。萧衍跟在后面,边走边想,还是叫了他几声才回过了神来。
不远处就是元衡的世外桃源了。竹屋临近着一泉瀑布,远远望去似一道银川高挂,正值冬季,瀑布的水有几处成了白色的冰凌,与翠绿的竹子是交相辉映。
走近了些,有一小童上前行礼:“长公主前来,不知有何贵干?”显然他是认识萧鸢的,对于一旁的萧衍,他愣了下,也行了个礼。
正色道:“本宫是来请大人出山的,还请通报声。”
小童恭敬答道:“是,小的这就去回了大人,还请长公主在此等候。”
他们等候之际,就在竹屋外逛了逛。屋外花花草草皆不是寻常之物,可见它们的主人经常打理。竹屋依山而建,约莫有四五间,连成一片,底下引了瀑布的水。到了这里水已变得十分温和,屋子的主人在水上搭了个石桌,边能饮茶边能听着流水潺潺。
萧衍走了几步,怔了半响。
“怎么了,看得这么入神?”
他顿了下,片刻才开口:“皇姐,其实这元衡根本不是什么隐士。”
这时从屋内传出了一阵大笑,出来了一位老者,胡子发白,可却是精神奕奕。元衡摸摸胡子,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萧衍,笑道:“这位小兄弟,为何说老夫不是个隐士?有什么缘由啊?”连元衡的小童都知道萧衍的身份,他却故意不点破,这其中的意思,萧鸢也暗暗在猜。
“既然是隐士了,何不找个真正的山林彻底隐逸起来?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经过精心照看的,不是留恋繁华那是什么?”这竹屋,也太过风雅,学足了文人雅士的风格。真正的隐士哪该是这样,萧衍一出生就在王府被人忽略,他太明白那个隐字的含义了,那便是孤苦欺凌,自生自灭!
“不错不错。”元衡连连点头,这才朝萧鸢作揖,“长公主你的来意老夫已明白,就让他随老夫进屋一谈再做决定。”他做了个举止的动作,萧鸢也明白那是他们要私谈了。
屋内时不时传出元衡的大笑,可萧鸢的眉心却不断地皱起。
待萧衍出来后,他携着微笑,后跟着元衡,走到了她面前,元衡说道:“长公主,老夫决定收了这个徒弟。”一甩长袖,摸着胡子仰天笑着进了屋子,身后的小童跑到他们跟前来,说是让他家大人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让他们回去静候佳音就可。
“好。”
小童又提醒了萧衍:“我家大人说的话,还望殿下保密。”
这句保密,无非是在提醒萧鸢切勿多问而已,她不动声色地凝着他,萧衍依旧是萧衍,可总觉着有什么不同了。海陵王的几个子嗣中,就属于他最为机敏,母后许是考虑到了他的出生背景,可却没有考虑到他这个人。
实则在那日骑马那天,元衡就在王蕴之的船上,就看到了萧衍。那时对他的印象粗粗,今日一见倒是颇为意外,模样甚好,虽年幼却天资聪敏,假以时日也是块好料子,更让他动心的是萧衍的一句话。
“大人,王公子来了。”小童在门外轻声说道。
“哦,子远来了啊。”
“老师今日心情不错。”王蕴之温润地笑了,对在元衡的对面。他是这里的常客,小童知道他要来,早就备好了茶叶,泡了茶水后就端了上来,“哎,老师的茶,我可是想念得紧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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