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天呀,你满打满算,今年才二十一岁,参加革命工作也只有两年,你啥时候讨的婆娘?又是哪里钻出来的这股子骚劲,一古隆地就搞出了两个儿子!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哇!”
曹发德跪抱着她:“四妹呵,那是父母包办的,我也是一个旧社会的包办婚姻的受害者啊!现在,组织上有规定,只要我们的革命军人和地方干部,有决心有勇气废除过去的包办婚姻,我们就可以重新寻找称心的爱人!”
吴四妹一听,还是不依:“你洋花椒麻外国人!包办的,你说得轻巧!那包办来的婆娘,你去玩她干哪样?你玩她不说,还玩出了两个崽来。你是存心拿我出洋相;要我不清不白的与你过日子;还要我还没有出嫁就当了后妈!呸!”
曹发德乞求道:“好四妹呵,看在生米煮成了熟饭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若是你能饶了我,让我与你继续生活在一起,我在你面前就是做牛做马,任你打任你罚……我也心甘情愿。”
吴四妹晓得耍泼下去也解决不了问题,也就停止了哭泣。她仍然让曹发德跪着,道:“打你呢,会把我的手打痛;告你呢,别人会笑话我自作自受;说到罚,你白玩了我大半年,你用啥来赔我的青春、赔我的感情、赔我的清白?”
曹发德此时想到了钱!在公安队伍里的这些日子里,他参加过无数次对特务、地主、资本家、反动教会人员、官僚、反革命家庭、鸦片商人、奸商……的抄家和搜查行动,他亲眼目睹过一箱箱的银洋,一堆堆的金砖金条,令人眼花缭乱的珠宝、玉器、钻石戒指……那时的曹发德只想在革命队伍中混出些名堂来,没有被金钱迷住眼睛。
现在,金钱似乎又变得异常的重要了,假若他当初弄些金条和珠宝,那只是举手之劳……那白花花的银洋,现今虽不通用了,暗地里的黑市买卖还吃香得很,一块银洋至少可换得好几块钱(新币)!至于金条,新社会的人们早已将它视为不法分子的象征。你家里的黄金白银,你要主动的到居委会去说清楚,再由居委会或工作单位给你出具来路清白的证明,到银行去卖给国家才称得上是“合法”。否则,你被人告发家里藏有金银,或到黑市买卖时被抓住,那你会吃不完兜起走!----新社会不准许个人私藏、买卖黄金白银的政府禁令,甚至会送你进牢笼!至于更金贵的钻石、珠宝,也只有胆大的爱钱不爱命的人才能暗中拥有。拥有这些金贵物品的女人们,真想把钻石、珠宝拿出来过过干“瘾”的话,也得紧关门紧闭窗,把丝丝缝缝都遮掩得严严实实,才会将它们戴在身上,孤芳自赏一阵,又得赶紧将它们深藏起来。
曹发德想,啥样的“主义”也要钱!若是那时他的憨脑筋多转一个弯,随便地揣它几块金砖……现在,将它放在爱财如命的吴四妹面前,她的眼睛不笑成碗豆角才怪!那时真的太傻了,今天想起来,后悔也来不及了……
正当曹发德陷入后悔的时候,吴四妹瞪圆两眼,一跺脚拍着桌子,有意地威吓他道:“说哇,你拿啥来赔我的青春!你要是把我惹倒毛了,以为我好欺骗,我就把脸揣到荷包里头,到省政府告你去。--在新社会,你绝对是个削尖脑壳混进党内的假革命;也绝对是个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党员!看你玩弄女人的那股入迷味,那见了女人就脸不要命不要的德性,你就不像个今天报纸上说的那一种党员!”
曹发德慌了,忙道:“我赔,我赔,只要你答应不去机关告我,不要就这样撵我出你的家门,我……设法……设法去找钱……赔你。”
四妹听到曹发德依然离不开她,还在设法与她厮混在一起,心里还是宽松了许多。但是,她又寻思:对付曹发德这样的男人,最好还是多生几个心眼才好。女人终归还是女人,他有一天不要你了,或者她的女人把他的两个崽也带来了,他要离开你了,你能搬石头打天?更何况,他这样的男人,只要有漂亮的女人,有女人能够满足他那冲天的欲望,他还是终归有一天会丢下你的。女人若是得不到真情,那么,女人要的就是钱---女人有了钱照样能过日子!于是,吴四妹伸出手来:
“拿来,是金条呢还是大洋?”
曹发德:“我只能……把每个月的薪水,一分不少的交到你的手上。”
吴四妹才不稀罕曹发德那一点可怜的薪水,又一次地撩拨着曹发德:“那你我就从今夜起,你我一刀两断!”
曹发德又乞求道:“四妹呵,如今是新社会,你就不要在鸡脚杆上刮油了!让我和你好生生地过日子吧,你行行好吧!”
吴四妹这时毫不留情起来:“啥样的‘社会’也要钱用!你是拿钱呢,还是赶路?”
曹发德这时想起几小时前召开的省委紧急会议,根据他的经验,他想,过些天必然会对张云轩的家采取行动,也绝对少不了进行彻底的大搜查,大抄家!像张家这样全省数一数二的大富人家,会少得了珠宝、金条吗?想到这里,曹发德高兴地抓着吴四妹的手,道:
“有了!给我一星期的时间,我保证给你弄来些金银,弄来些值钱的珠宝……”
本书被称为“中国第一部換位思考的作品”、“烛照历史的一部好书”、“一部杰出的作品”(评论后发)。过去的许多极左行为,不但给革命带来危害,还令人错误地理解我们的党和国家。这些不公正的事实,即使现在也是海峡两岸难达共识、大量华人移居海外的原因,也是中国改革开放亟待待改革的民主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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