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课上讲到秦汉之时,废柴赵记得老师对沙丘之谋的故事津津乐道:始皇去世,赵高说服了李斯篡改遗诏,谋立胡亥,从而改写了中国的历史。也为“废长立幼”这一违反规则的行为提供了最好的反例,到后来汉高祖刘邦无论如何宠爱自己的小儿子赵王如意,也不敢打破这个规矩。李斯在这里面扮演了一个可笑的角色,本来是为了保住荣华富贵,昧着良心矫招杀了本该继承皇位的公子扶苏,结果机关算尽还是落得个全家被赵高杀害结局。总之,是个有才无德的代表。
但是按照历史,李斯不是应该在秦国担任客卿吗?怎么跑到这里当县尉了呢?难道是同名同姓?不过看他在这儿的所做所为,倒是符合他那卑劣的人品。
话说大堂之上废柴赵有口无心的冒出了一句:“李斯?!大秦相国李斯!”声音虽然不大,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陷入沉默。半晌,笑声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威严的方面钱公笑得胡须乱颤,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来人,快将这疯子赶走!当今秦相乃应侯范雎,他却说我们的李县尉是大秦相国。这等思维错乱的人会是什么奸细,快让他滚蛋。不要在此浪费我等时间!”
话音未落,早有两个差人架起废柴赵就往门外走去,废柴赵不由喜出望外。
“且慢!”白脸涨的通红的李斯发话了:“我看他是故意胡言乱语,惹我们生气。真是狡猾异常,更应加重处罚。来人!给他戴上大枷,站笼示众一日。”看得出他非常强势,对县令的命令也敢更改。
“诺!”差人们大声应到,但都转头面向钱县令,毕竟他才是这里的最高领导。钱县令也是大为不满:“李县尉,这种疯子何必小题大做,和他计较呢?”
“这人分明是奸细,竟敢当庭散布谣言!我李斯对韩国忠心耿耿,天日可鉴!”李斯根本不把钱县令放在眼里:“来人,大枷伺候!”
废柴赵眼见就要重获自由,却被李斯横加阻拦,恐怕还要面临更重的刑罚,不由恼羞成怒:“李斯你这个卑鄙的家伙,大秦就是因为你二世而亡!你为了荣华富贵,弃师卖友。就你这种人,到哪里也不会忠心。老天没眼,居然让你享受几十年的高官厚禄。”他这时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恨奸臣了。
这句话实际上泄露了很多历史秘密,不蒂当庭扔了一颗炸弹,再笨的人也听明白了:虽然他鄙视李斯的为人,但却预言李斯将成为大秦相国,高官厚禄几十年!这同李斯目前的境遇反差太大了。一时包括县令钱公,都笑不出来了。
奸人必有非常之处!还是李斯反应最快:“来人,把他嘴堵上,免得他继续妖言惑众。速速推出,带枷站笼!”白脸气的发了紫了。“何人再犹豫,与这个奸细一起治罪!”。
这回见县尉大人动了真怒,这回钱县令也没有反对,七手八脚行动起来。不一会儿废柴赵就被安装到县衙外面一个大木笼里,脖子上套上了两块中间掏洞的大木板上,双手高举也被套在这大木板上,就是所谓的枷了;整个木枷横担在木笼上,双脚也被锁链绑起。最缺德的是,木笼设计的足有两米以上,废柴赵双脚悬空,滋味极不好受!好歹那位爷良心发现,在下面放了几块青砖垫脚,但只够脚尖点地。没有半个时辰,废柴赵浑身酸麻、大汗淋漓,头上日头原本温和,此时却感觉像身处蒸笼一样。不一会儿,就有十几个婆娘闲汉前来围观取乐,其中两位还赏了他两枚臭鸡蛋,幸亏那时还没有引进西红柿。就这样废柴赵已感觉支撑不住,心道:必是命该如此,昨夜没有死在黑牢,今天却要被晒成肉干;昨天还可以做些宣传,今天连嘴都被堵住了。
只觉太阳越来越热,胸前背后汗出如浆,身体血液似乎都堵在双臂、双脚,外加嘴被堵住,呼吸困难,只觉头晕目眩、思维混乱。一时觉得身处看守麦田的窝棚,只是身边没有娟儿;一会儿又觉得回到公司上班,空调偏偏坏了,热的让人窒息;忽然间似乎又身处自己破旧的出租屋,和张美丽一起吃麻辣的水煮鱼,越吃越热、越吃越辣、浑身冒汗。灵台一丝空明似乎正在离自己远去,“我他妈完蛋了!”
朦朦胧胧之中觉得口中破布被人除去,接着口内被灌入几口冷粥之类的,凭着生命的本能,拼命咽下,好歹感到出窍的灵魂又回到了体内。睁眼看时,似乎是一粗壮的中年男子:“兄弟,我是城东郭庆,你无论如何要挺过今天。我一定想法救你。”他用仅存的力气眨眨眼,表示感谢!又听得郭庆对看守的人说:“大哥,他并没判得死罪,还当照顾一二。”汤三总算把信儿传到了。心中泛起支撑下去的勇气,一天?!一天对他来说太漫长了,看日头刚过中天,这战国的岁月真难熬啊!
郭庆的粥里可能加了什么补品,又或是他的话语让他获得了坚持下的勇气。他开始寻找在这个年代活下去的理由:至少谷口村的大妈大婶们还信任他;至少娟儿还盼着他回去!至少墨者们还把他视为先知,他不是一无是处,他还有些价值。为了他们,自己也要活下去。也许自己的处境还不是最糟的,比起那些被抓到黑砖窑里的奴隶般工作的人,比起那些把命丧在矿山中却不能说出名字的人,比起被无辜收容死在收容所里的人。至少自己穿越这个朝代还不是最差的,想想比自己遭遇更悲惨的人,似乎自己还算幸运。黑暗快些来吧,太阳下山了,就是墨者的天下了,想起那些神奇的魔术师,这回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废柴赵的嘴角甚至绽出一丝微笑。一切都不可预知,但唯有希望是最可宝贵的。
希望还在!只有坚持!纵然嘴唇开裂、纵然眼角流血!只有坚持,纵然气若游丝、意识模糊。在他不屈不挠的坚持中,太阳终于开始沉下山去;翘首以盼的奇迹,终于发生了。因为他听到一个声音,一个急切的声音,一个真诚、热切的声音:“贤弟!我来迟了!贤弟,没有事了!”这是?,,,,荀况!
支撑了他一天的心中的坚强神经,终于在这一刻轰然一声断裂,废柴赵头一歪,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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