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她的嘴角划过一丝一闪而逝的笑,却不知道这一瞬间被那个她今日生生折腿的女人的儿子捕捉,也不知道,那少年是她最痛苦的七年的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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珥瓷跟着温娴回了家,一路上,两厢无言。
陈旧的大门擦过地面,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
温娴转身,本想与珥瓷好好谈一谈。而那少女却又恢复了往日那派冰冷,寡言少语。
她径自绕过温娴,走上楼梯。努力地,不去看温娴的脸,看那温柔心疼的神情。
她一言不发地推开卧室的门,转身,反锁上。
而后就像抽干了所有的气力似的瘫倒在床上。
整个人陷入被褥里,裹得严严实实的,害怕溜走一丝热气。
可是冷,真的冷,冷到骨子里。心凉如水,身体却灼热起来,在烤架上烘着似的。
谁能知道刚才那么久的时间她是怎么熬过去,心脏病发,又是高烧未退,难受,很难受。
可是现在,真的累了,倦了。
妈,我好累,好想睡。
阖上沉重的眸子,心中却仍是翻江倒海的,如何睡得着。
被她打断双腿的陶青,陶家的小郎,还有那枯林中一笑的男孩,今天有太多的事,她要去接受。
然而此时此刻,她所念所想的,是母亲,异样的母亲。
什么时候,她那么排斥自己了?
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反感她的逆来顺受了?
不知道,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以前的母亲,不是这般。
曾经的温娴,没有任何人会对她说人如其名这句话。
因为那时候的温娴,开放,热情,像夏日里的篝火。他们只会说,你真是取错了名字。
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温娴便揣着户口簿,和久尧领了结婚证。
一年时间,他们离婚。单身三个月,温娴再婚。再婚后一个月,温娴被查出有了身孕。
然后,再次离婚。
孩子出生那个月,温娴第三次再婚。她没给孩子取丈夫的姓,只是叫珥瓷,或许也有,无人知晓。
这一次的婚姻延续三年,无果。
也就是在温娴第三次离婚的时候,她哭了。不是第三次哭,是第一次。尽管珥瓷不清楚,但是温娴是这么说的,她信。
那天的她,是珥瓷记忆里母亲最狼狈的样子。乱糟糟的头发,满脸的泪,珥瓷扑上去抱住她,泪水浸透了珥瓷的上衣,她第一次说话,喊得却是爸爸,颤抖得像是在说一个恶魔。
温娴一僵,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是哭是笑。只是卧在她小小的怀抱里,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与她听。
她哭得嘶哑的嗓音低低的,从未有过的柔柔,“珥珥,是不是我的错?是不是我不好?嗯,一定是的,因为我试了,试了两次,我还是做不到的,做不到……”
语无伦次。
好像就是从那天起,她变了。
变得温雅端庄,也变得忍气吞声了。
珥瓷该怪谁,又能怪谁。
“嗬嗬嗬……嗬嗬……”
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女孩低沉的笑声,魔音绕耳。
床中央的女孩笑得灿烂,灿烂得像六月骄子。只可惜六月骄子,比她真实,比她热烈,也比她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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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段很瞎的温娴往事,看官们就把它当成浮云吧。后期可能有番外,大家要是无感的话就跟叶子说下叶子就不发了。
我站在最高点,鸟瞰我以为的伸手便可触及,当肌肤在零度以下的空气中敏感地打了个冷颤,才发现其实遥不可及。——咫尺不过天涯,因为最远不过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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