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梯子往下爬,胸腔内有物什在震动,疼,再加上惧,珥瓷的意识越发不清晰。
脚触到地面的那一刻,她便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朝着刚才那个女人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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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有多大。
她不清楚,只看到满地灰黄的枯叶,还有,自己想要蜷缩的欲望。
到了。
珥瓷驻足,抬头看着面前的屋子,噙上满满的笑意,只是令人悚然。
她听着一间屋子里传来水流的声音和叮叮当当的忙碌声,极缓极缓地向那屋走去。
“陶姨,怎么上我们家都不来看看我?”
她的声音浑沌,仍旧掩不住童声的稚嫩,其中却夹杂着丝丝尖利的寒意。
被称作陶姨的女人身形一顿,陡然转过身来。唇瓣颤颤地翕动着,然而,还未待她那刻薄的声音响起,一阵瓷器的碎裂声已然打破这片诡异的静谧。
陶青看着面前的女孩疯狂地抓起她家的瓷盆瓷碗朝她这边砸来,溅起的碎片几乎划破她的裤腿,心中一凛,怒意爬上脸庞。
“珥瓷,你这个疯子。给我住手!”
语毕,她冲上去妄图夺下珥瓷怀中捧着的一大堆瓷碗。
不曾想陶青这一上前,珥瓷蓦地一松手,瓷碗统统落地。碎片割破她仅趿着一双拖鞋的脚,血,伴着盆碗里的水渍流淌开来,鲜艳了她愈渐迷蒙的双眼。
疯子啊,疯子,你真想知道所谓的疯子吗?
珥瓷嘴角的笑意更甚,“呵呵,陶姨,是不是还不够啊……”
她梦呓般喃喃,余光落到门边倚着的一根木棒上,踱着步子走过去。
“你,你做什么,那是用来赶狗的——”
哦,驱狗的呀。珥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捏起那根棍子嘟囔着:“那陶姨,要是打到人身上,会怎么样啊?”
她突然把语气放得软软的,像极了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未待陶青回神要抢下她手中的棍子,棍子便稀稀拉拉地落在陶青的腿上。
珥瓷先是极轻极轻,像是舍不得什么爱惜的珍宝。倏然,力道加重,眸光夹杂着恨意而狠厉起来,木棍如骤雨般一下一下地磕着她的腿。
陶青惊惧之中忘了躲闪,疼痛开始唤回她的意识。
她奋力阻挡着木棍落下,却不知晓,珥瓷的力气如此之大,怎么推搡,都挡不住。
她突然用力呻吟,“疯子,疯子!阿釉,快去……快去叫村长……救命……”
珥瓷的视线开始在四周流转,手中的力度却不曾收敛。
半晌,她的目光聚焦在对面屋子边门栏边的男孩。他淡淡地看着这边杂乱的场景,没有怜悯,没有怒意,像是,欣赏一场闹剧。
珥瓷目光一冷,只听“咔嚓”一声,很干脆,但几乎被风雪吞没。而他与她,皆听到了,也听清了,那是——腕骨断裂的声音。
那硬生生被打断腿的女人,早已疼得昏了过去。
男孩终于慢悠悠地向门口走去,临了,意味深长地看了珥瓷一眼。
我站在最高点,鸟瞰我以为的伸手便可触及,当肌肤在零度以下的空气中敏感地打了个冷颤,才发现其实遥不可及。——咫尺不过天涯,因为最远不过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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