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娴修容董氏,敬修容章氏,贤良淑德,温婉大方,深得朕心,着,晋为婧娥,赏绫罗绸缎二十匹,紫玉如意两把,翡翠莲花金丝手镯两对,飞巧金珠翠梅项链两条,钦赐。”
我淡淡的谢过恩,接过明黄色的圣旨,身后送来的赏赐闪的有些亮人眼,让我竟有些心慌意乱,我淡淡的扫了一眼,吩咐鸳芜存入库房。我起身正要转身,传旨的小福子上前温顺道,“小主……”我见着琼伊已经回房了,才缓缓道,“有什么事儿么?”
“小主,皇上知道您不喜欢这些金玉之物,特赐了这个。”小福子恭顺道,从袖口中拿出几朵暗纹流云珠花。我看了看奇怪道,“不还是珠饰么?”小福子笑道,“小主仔细瞧瞧里头。”我将里面翻转过来,东南西北各绣了一个娴字,中间有我的小像,如此精心巧制,着实不易。我心中漫过一阵又一阵的惊喜,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翘,“谢谢福公公了。”鸳芜递出一锭银子,小福子拿了银子打了个千儿就走了。
我坐在铜镜前,将那四朵绢花别在头上,都垂下紫水晶的小穗子,显得清媚动人,“没想到,皇上还有这份心思!”鸳芜笑道,“皇上对小主最上心了,就这珠花,曾经的惠妃娘娘也不曾有呢!”
这日给皇后请了安,我便和琼伊绕道去雍和宫看看惠嫔,皇上近日去莞贵嫔处多了些,所以来看看惠嫔也得小心翼翼的,若是被莞贵嫔看见了,日子就不好过了,本就被淳妃罚了一月薪俸,再被莞贵嫔责骂面子上就过不去了。还好,雍和宫一片沉寂,连洒扫的宫人都鲜有,地上的灰尘有些呛鼻,我微微捂着鼻子向前走去。走了一会儿,我终于看见了那扇脱了漆的朱红色大门,萧条得连曾经的景阳宫也不如。
“惠嫔姐姐,惠嫔姐姐!”我轻轻敲打着角门,可里头并无响应,惠嫔在午睡么?她并没有这个习惯啊。
“姐姐,会不会出事儿了?”琼伊小心翼翼的问道,眼神中愈发多了抹胆怯与担忧。
“啊!”里头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似是野猫划过人的心脏,渗出鲜红的脑浆那样可怕,我和琼伊的心揪在了一起,互相担忧的望了望,奋力想挤开角门。只听得“嘎吱”一声,满脸恐惧的瑾月见到我们,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似的磕头,“两位小主救救我家惠嫔小主!两位小主救救我家惠嫔小主!”
“怎么了?起来说话。”琼伊安抚着她,“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我们……我们小主……她,她,自尽了!”我心中是慢慢的焦急,忙让鸳芜和芙鸯去请太医,我和琼伊赶忙着冲进了寝殿,惠嫔斜斜倒在地上,一身素清,连眼窝子都是深深凹陷而惨白的。似秋天飘落的一枚叶子,可叶子都是枯黄色的,她却是一身素青,哎,可叹!
我连忙扶起她,把她抬到榻上,她的下颈处有一条明显的勒痕,看来还有一丝气息,惠嫔缓缓地睁开眼,气若游丝,“帮我报仇!帮我报仇!”
“姐姐是说瑞美人么?”我问道,顺便抚了抚额上垂下的几缕青丝。
“是,是僖贵妃……”惠嫔缓缓道,眼中尽是怒火与深深的怨恨。我惊讶道,“僖贵妃?”
“知道为什么我明目张胆的去推了瑞美人么?是僖贵妃说,我是大皇子生母,就算推了瑞美人也不会受到责罚,还说如果瑞美人和我平起平坐我的儿子就会被她害死,我才这么做的。都是僖贵妃!贱人!我的孩子是被瑞美人害死的,她绊了我!为什么!”惠嫔的胸口剧烈的抖动着,似是承受不住她说的话一般。
“其实,我看见了,瑞美人绊了您……”我小心翼翼的说出真相。原以为是惠嫔脑子发热,一时糊涂,没想到是僖贵妃。僖贵妃当真险恶!
“她安珍瑶到底哪点和我过不去了?她才是残害皇嗣啊!帮我报仇!”惠嫔的泪水迸发出来,似决堤了一般,止都止不住。
“姐姐为何要妹妹去报仇?虽然姐姐从未为难过妹妹,可是妹妹和姐姐并不是很熟啊。”我对这突然的一声呐喊惊异道。“你知道么?我在宫中兴风作浪,只是想给沛儿一个美好的未来,我从没想过要生出什么事端啊!可你一定要帮我,那个贱人会害死我的沛儿的。我,足够了。”惠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忽的,她拔下一根素银簪子,直直的插进了颈部,鲜血一点一滴的流出来,我惊惧得放开她,颤颤着叫道,“惠嫔姐姐,你何苦呢?”
“帮我报仇,照顾我的嘉沛……”她有气无力地笑了一笑,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上翘的一点点弧度都落了下来。
殊途同归,是不是后宫女人唯一的命运?我忽然间很害怕,我的明天会和惠嫔一样么?
我眼中渗出同情的一点清泪,又很快抹干,哭泣又如何?惠嫔还是去了。
“两位小主,微臣失职。”刚来的太医见到这一幕,忙跪下请罪。我挥了挥手让他出去,鸳芜扶着我,我像块木头似的走出惠嫔的寝殿,怔了半晌,“可惜了……惠嫔……”我只感觉眼前一黑,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我在往下坠,好黑好黑,我连自己的裙摆都抓不住……
我醒来已是三天后了,柔和而温眴的阳光透过葱茏的树荫斑斑驳驳的筛下来,我问着鸳芜,“惠嫔怎么样了?”
“追封了惠妃,葬在妃陵。小主,您都晕倒了,怎么还想着别人?”鸳芜嗔怪道。我淡淡的笑了笑, “好呀,至少皇上还是在意她的……”琼伊坐在我床沿,轻轻的为我盖好被子,“姐姐,你看你……”
“皇上驾到!”外头的大门嘎吱一声打开。我和琼伊均请了安,便坐下了。皇上摆摆手,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独独留下我和皇上。
“懿如,惠妃死前留下一句话,说嘉沛希望留给你照顾……”皇帝沉沉的,语调也没有平日那般温和,反而有一种疏远的感觉。难道,他怀疑我和惠妃勾结?
“什么?臣妾只是见惠妃姐姐可怜,给他送去了一些吃食和衣物而已,竟要将大皇子给臣妾,臣妾实在惶恐。”我惊讶道,又赶紧洗脱勾结的怀疑。惠妃姐姐真的要将嘉沛托付于我?
“哦……懿如,你没有生养,带孩子可能确实不行,并且你的位分也不高,但这是如燕生前的最后一句话,朕真是左右为难了……朕本想将嘉沛给勤贵妃,可如燕又希望你帮她带孩子……”皇上的眉头微蹙,纠结的情愫展现得不落半分余地。我不禁羡慕起惠妃,纵使生前只是嫔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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