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像姐姐一般?过了这么久,皇上竟还记得姐姐当年那惊鸿一舞呢!看来皇上对姐姐的情意,只是嘴上不说,却一直记挂在心里呢!”
徐嫔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今日那一舞,湛溪执着她的袖,眸中微微含笑,那样俊美的容颜,还有那样深邃的目光,堪比天上仙人。即便只是若有似无的笑,也让徐嫔得到了某种暗示一般,回想起那欢愉的一夜,脸上不禁有些泛红。
僮昭仪看着徐嫔的表情,暗自得意地一笑,没有再多说别的。
两人刚回到长乐宫不久,小顺子的旨意就过来了。
“徐嫔娘娘今日善舞有赏。”
莫玉上前去将小顺子手上的锦盒接来,打开竟是一颗硕大圆润的珍珠。
“这……”徐嫔微微一愣,象牙白的皮肤被那珍珠映照得越发光彩夺目。
“这可是令尊刚从东海县进贡来的上好珍珠。皇上说这乃天然之物,适合礼佛之人,恰好又是家乡之物,正好和娘娘相般配呢!”小顺子添油加醋地说着。
徐嫔捧着那锦盒,展露笑意,一面谢恩,一面又问:“皇上他……为何自己不过来呢?”她原本以为白日那一舞会让皇上心里燃起火花,现在虽是有了贵重赏赐,但皇上没有到场,多多少少让她感到些遗憾。
小顺子躬身说:“今日是兰妃娘娘的生辰,皇上自然是要留在康定宫的。”
徐嫔释然地应了一声,“瞧本宫,一时高兴,竟把这一茬给忘了!那就劳烦福公公替本宫向皇上转达谢意了。”
“这是应当的。”小顺子恭恭敬敬地退出门,却并没有去康定宫,而是绕道去了梨园。
朱漆大门虚掩着,在月色下稍显落寞。
同样落寞的,还有梨树下那茕茕孑立的身影。
“皇上,东西已经送到了。”小顺子躬身说道。
湛溪背着手安静地站着,晚来的风偶尔吹动他的发梢。眼前的夜色没有多余的声响,好像宣纸上泼满了墨汁,一点一点地吸收了纯白,所有的一切都归于黑暗的宁静与诡秘。
“这尔虞我诈的日子,朕当真是厌烦透了。”许久,他才轻声说出这么一句来。
小顺子抬起头来忧心地看了一眼皇上寂寥的背影,说:“皇上可要去玉茗轩?”
湛溪脊背一僵,没有说话。
小顺子不知自己该不该提这个话题,但看到皇上这样纠结,他心里也不好受,于是也硬着头皮继续说:“往日皇上心烦的时候,只要去玉茗轩也就能好了。说来这怜贵人还真有那样的力量,能够……”
“能够如何?”湛溪冰冷地问道,回过头来瞪了小顺子一眼。
能够紧紧地攫住他的心,然后残忍地划上几刀吗?还是能够完全地带走了他的心,再冷漠地还给他?他咬咬牙,手握成了拳头。骄傲和自尊在胸腔中隐隐作祟,却敌不过那种痛。
苍梨啊苍梨,你到底是怎样的人?为何这一刻,突然觉得她像那轮月亮,清丽的光就在他的身周,却永远却抓不到、摸不透……
湛溪的心,有点鼓胀,带着一丝痛。真的,只能让她从指缝溜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