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啊妹夫,你宋家究竟做了什么……”
看着那慢慢沉入了城墙外面的夕阳,枕着手臂躺在屋顶的宋阳微眯着眼睛,享受着这大半个月来为数不多的静谧。
浑身上下有着淡淡的酸胀,那胸口的一团暖意慢慢的缩回了它的蜗居,宋阳能感觉到这股不知帮自己撑过了这些天地狱般的生活的‘暖意’已经消弭殆尽。他曾问过赵将军,赵信只是微微的思索却没说什么继续品尝着那军中仅有的烈酒。
应该是她,那个好看的像是画中的仙人,救了自己的妹妹还救了自己这么多次,若是有机会必定要好好的报答与她。报答?她是仙人,我一个凡夫俗子怎么报答?还是等我救了妹妹之后为她修做庙宇,塑个金身供奉些香火吧。
“在看什么?”赵信坐在了他旁边,手里握着一年四季都不能少的铁质酒壶,稍微的打开闻了闻却没有喝下去。
“夕阳。”宋阳看着西边的城墙,愣愣的回了一句。
赵信哑然一笑,把酒壶挂回了腰间,“有城墙挡着,能看到什么?”
“云彩,”宋阳指了指西边的晚霞,“云彩能倒映出夕阳的颜色,我看见的便是夕阳了。”
“奥?”赵信心中一动,扭头盯着宋阳看了一阵,看的后者内心惴惴想要立马走人,“明日开始练筋吧,争取半年之后开始锻骨。”
“练、练筋?我?”宋阳瞪大了眼睛,坐起来很严肃的看着赵信,“我现在还不是在练筋?”
“现在?”赵信那满是胡渣的脸上挂出了一丝微笑,“只能算是练筋前的热身罢了,修仙若是这般简单岂不是全天下的人都能修仙了?”
宋阳的脸色顿时一苦,原来这些日子自己一直死去活来的却只是‘热身’!那真正的修仙要多痛苦?这不是要人命么!怪不得那位仙人曾经告诉自己,自己并不适合修仙,没想到是如此这般。
“怎么?吃不了苦了?”“谁说的!我一定能十年之内达到金丹的!一定!”宋阳的脸上摆满了严肃,死去活来又怎么了?自己不是还活着呢么?小云她……
“放心吧,”赵信学着宋阳的样子躺在了屋顶,看着西边的晚霞,“练筋并不是有你想的那么累,尤其是,你有一个好爹。若是有机会,带我谢谢你爹,就说赵信日后定有报答。”
“我爹?”宋阳被赵信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有关我爹什么事情?难不成我爹给赵将军家人送钱了?八成是,看这将军潦倒的样子家中肯定揭不开锅了。爹他肯定是想让赵将军待我好点!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宋阳支着身子又对着那晚霞发起了楞,妹妹最喜欢的便是看这晚霞,因为她之前病倒在床上的时候,她的眼睛只能承受夕阳的光亮,多了便会有些疼痛。而她,最喜欢的便是那满天的火烧云,那红彤彤的云朵中偶尔飞过的几只归鸟、一行南飞的大雁。
赵信看着宋阳面对着夕阳发愣,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手心抓着的一封书信被他慢慢地收回到了袖中,或许,这也是另外的一种残忍。
“小云,天色晚了,过来穿些衣服,”周娟温柔的话语轻轻的,仿佛怕惊吓到自己的女儿,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件素色的小袄。
“娘,”小云看着窗外正在消退的晚霞,托着双腮,眼睛眨也不眨,“哥哥还没回来么?以前小云躺在床上的时候哥哥总是陪着小云,是不是小云能走路了哥哥就不喜欢小云了?”
“不是的,”周娟努力在脸上挂出了温和的微笑,“你哥哥他去很远的地方给小云买漂亮衣服了,小云听话,过来穿上。”
“奥,”小云从窗边的椅子上跳了下来,跑到了母亲怀里撒着娇,周娟那本有些哀愁的脸色又布满了温暖。
“娘,”小云抬头看着周娟那美丽的脸庞,“可是小云真的好想哥哥,小云已经有这么多衣服了,娘让哥哥回来好吗,小云想哥哥。”
“乖,小云乖,你哥哥很快就回来了。”“娘,你怎么哭啦?”
周娟连忙抹去了眼角的泪痕,将小云揽到怀里,脸上又布满了温和的笑容:“小云,你哥哥他是男子汉,男子汉呢都有自己的理想,你哥哥去追逐他的理想了。等他追到了自己的理想,就会回来,给小云带好多好多的漂亮衣服。”
“理想?什么是理想呢?”“理想啊,理想就是天上的一颗颗星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那理想就长在星星上,你要飞啊飞啊才能抓到呢。”
理想就是天上的星星?“可是哥哥说过,一颗星星就是一个人呢,娘,你说哥哥是哪颗星星?”
母女的目光透出了窗户,投向了西边那晋升最后一丝余晖的黄昏,此时的天上哪会有星辰?
翌日,卯时朝武。
朝阳未升,东方的天空那泛着白色的天际似乎回荡着八千将士的齐喝,而那内城的城墙上总会是布满了观光的民众,虽然有些人几乎日日观看,但这八千人同武汇聚的惊天气势总让这些百姓心怀激荡、澎湃不已。
营中的将士今日却时不时的四处扫瞄着,整个军营今天早上似乎安静了许多也缺少了什么东西。
少了什么?奥,是赵将军和那个一直被赵将军虐待的少年!怪不得,怪不得朝武似乎一时间安静了,原来两人今日没来朝武。
外城城墙,东北方向的角楼,在角楼之上能看见洛阳东营同样是八千人的朝武,朝武的内容依然是那套流传在军中的虎贲拳。宋阳便站在这座能俯瞰内城东北的角楼的屋脊之上,迎着探头的朝阳,直直的站立着。
“闭上眼睛,放慢呼吸。”
赵信淡淡的声音恍若梦呓,但依旧夹杂着少许严肃。宋阳偷偷瞥了他一眼,发现今天的赵将军似乎有些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乱糟糟的胡茬、随意扎起的长发,有什么不一样呢?没什么不一样。
“闭眼!”“是!”宋阳老老实实的闭上了眼睛,阳光照在眼皮之上,留下的是一道暗红的光印。
“呼吸,静心——看见了什么?”
闭着眼睛怎么看?“虹影绰绰,未曾看见。”
赵信没有在说话,一大一小二人便在这东北角楼的青瓦之上杵着,远远的看去像是角楼上的两尊石塑。把视角拉近些,却是发现那稍矮点的身影总是在歪歪扭扭的,好像衣服里钻进去了一只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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