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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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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若麒监军宁远城 多尔衮袭击笔架山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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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鼓上轻轻一敲,低沉的鼓声传出很远,不禁想起了当年的宁远大捷。下了鼓楼,走在延辉街上,两座相距不足百步的高大石坊是崇祯皇帝为镇守边关有功的祖大寿、祖大乐堂兄弟敕建,前为祖大寿的“忠贞胆智”坊,后为祖大乐的“登坛骏烈”坊,廊柱上浮雕着精美的人物、鸟兽、花卉等,柱下是威武的雄狮。“祖大寿不易呀!”他喃喃自语:“祖总镇,受洪某一拜。”说罢长长一揖到地,蔡九仪、金升也跟着拜了。

    中军副将***匆匆赶來,禀报道:“大帅,朝廷派了一位监军,已到延辉门外,可去迎接?”

    “來的是什么人?”

    “兵部职方司郎中张若麒。”

    “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儿,还用得着我这个十二年的总督去接吗?”洪承畴阴沉着脸,冷笑一声,“你去陪他进城就行了,我在行辕等他。”

    张若麒一行人在***的引领下,骑马进了宁远城。张若麒在马上四处瞭望,但见从城门口的瓮城、外城直到内城,住满了军士。大街上,每隔不多远,便有一个持枪的军士,钉子似地站在那里,目不斜视。一队队巡逻的兵士不是走过,查验可疑之人。他久闻洪承畴治军有方,手下兵卒号称“洪军”,今日一见,果然不凡。行辕门口,那气象更是森严。官兵如林,明盔亮甲,刀枪剑戟在艳阳下闪着寒光。一面铁杆大纛旗高矗在辕门外边,上挂一幅蓝底黄字缎幛,写着一行斗大的字:钦命总督蓟辽军务洪。宽阔的行辕门旁,立着两面丈余高的铁牌,一面上写着“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另一面则写的是“肃静回避”。二十名威风凛凛的军校排列两边,守候在铁牌旁。这条街道早已断绝百姓通行,等闲之人不准靠近。***在离辕门十丈以外的地方下了马,对依然骑在马上的张若麒道:“监军大人,督台升帐了,请在此歇马。”

    张若麒一路上想了如何与洪承畴相见,如何劝告更是想了许多遍,但沒想到洪承畴竟如此刁难,表面隆重其事,其实是要借森严军威镇慑自己。他摸了摸怀中皇上的手谕,心头仍止不住怦怦乱跳,急忙下了马,含笑道:“请上复督台,我进去拜见好了。”

    咚咚咚三声炮响,辕门大开。从辕门到大堂是深深的两进大院,中间一道二门,内外各站着两行侍卫。门外石阶下,左右一对石狮,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左边的那尊石狮旁树了一面墨绿贡缎制成的中军大坐纛,中心用红色绣出太极图,八卦围绕,外边是斗、牛、房、心等等星宿,镶着白绫火焰边;旗杆上垂下五尺长的杏黄缨子,满缀珠络,缨头上露银枪。一座三楹的高屋,门额上写着白虎节堂四个黑色大字,台阶下竖着两面七尺长的豹尾旗,旗杆头是一把利刃。白虎节堂乃是军机重地,大小官员非有主将号令,不许擅入,违者拿办。随着一声传呼,张若麒走进大堂,见洪承畴身穿二品文官仙鹤补服,威严地端坐在大案后。堂上文官一身整齐的补服,武将衣甲鲜明,躬身肃立,声势威仪端的怕人。洪承畴绕过大案,笑道:“本该到接官亭亲迎钦差,无奈军务繁忙,甲胄在身,还望包涵。”

    “岂敢劳动督台大人。卑职奉旨到军前效力,自今而后,就在麾下效命,凡有使令,一定俯首凛遵!”

    洪承畴听他说得客气,但“奉旨”二字却有以皇命压人之嫌,从容不迫地说道:“你既是奉旨的人,我如何敢差遣你?一路劳乏,稍候到后帐洗尘。不过,塞外苦寒,比不得京城安逸,你要是呆不惯,等战事稍有转机,我可奏请圣上,让你体体面面地回京复旨。”

    张若麒暗忖道:怎么,才來就想赶我走?那可不行!我若三五天就回去,本兵大人那里也不好交待,今后的仕途算走到尽头了,除非扫灭东虏,将关外一举恢复。他咧嘴一笑,谢道:“大人盛情,卑职心领了。若非皇上明诏,卑职怕是不好回京,要与辽东战事相始终。”

    洪承畴心里暗自发狠道:“皇上派你來监军,看來是对我迟迟未用兵心存疑虑,奈何不了皇上,还挤兑不了你一个书生?”他狞笑道:“好!接到兵部邸报,听说你要來,我担心你吃不了苦呢!辽东情形如何,你出了山海关,想必亲身经历了。宁远是前敌,距给清兵围困的锦州一百二十里,与你刚出关又是大不同了。眼下五黄六月,还有新鲜的青菜吃,到了隆冬,不用说青菜,就是刀子似的白毛风就要人命。”他故意停顿一下,用眼睛瞟着张若麒道:“粮饷再不能及时运到,饿着肚子,饥寒交迫,不用说打仗厮杀,能保住命就不易。”

    张若麒给他说得一阵阵后背发凉,但心里暗笑他未免耸人听闻,我好歹也是个钦命的监军,就是饿死千人万人,还能沒我吃的?再说我此次來宁远,就是要速战速决,何必要等到入冬,堂皇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卑职身膺重任,自该与三军将士同甘共苦。”

    “知道你从京城來,代皇上巡视大军,我这才升帐,教你看一看军容。”

    张若麒这才收敛笑容,朝两旁的众人说道:“皇上有密旨给洪督台。”解开项上的披风,赫然露出背上的黄龙包袱,取下捧在手中。因是密诏,不必排摆香案,等洪承畴跪好,张若麒打开黄缎包袱,取出一个黄绫暗龙封套。洪承畴恭恭敬敬地接了,回到大案后,小心拆开细看,那手谕上写道:

    谕蓟辽总督洪承畴:汝之兵饷已足,应尽早鼓舞将士,进解锦州之围,纵不能一举恢复辽沈,亦可纾朕北顾之忧。已简派兵部职方司郎中张若麒总监援锦之师,为汝一臂之助。如何进兵作战,应与张若麒和衷共济,斟酌决定,以期迅赴戎机,早奏肤功。此谕!

    洪承畴看完,仔细收藏在袖中。张若麒又从黄龙包袱里取出一个纸卷,说道:“钦赐御笔条幅,洪承畴跪接!”

    洪承畴急忙跪下,双手接过,叩头谢恩,山呼万岁。然后站起身來,展卷开视,三尺长短、一尺宽窄的暗龙纹描金宫绢上写着“灭寇雪耻”四个大字,上盖“崇祯之宝”大印,右下方有一手书御字花押。文武官员看了,无不感奋,一齐山呼。洪承畴向张若麒道乏,吩咐在花厅准备酒宴。张若麒道:“先不忙着吃酒,卑职还有几句话要对督台大人禀告。”

    “请到书房略坐。”

    洪承畴的书房极为宽大,但却看不到一本书,到处堆放着军帖文案,一个木制的大沙盘上插了各色的小旗。洪承畴指点着沙盘道:“你是老郎中了,看看这沙盘可精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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