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兵一路掳掠,沿着运河往南打,一直深入到山东,攻克了济南府的府城,连克一府、三州、五十五县,德王朱由枢被俘,山东的布政使、巡抚、知府都被清军杀了,俘获的人、畜、财宝、金银几十里地络绎不绝,从长城口退回关外。京师无恙,只是一场虚惊。
初冬时节,北京已下过一场小雪,天气寒冷于往年。承乾宫中,田贵妃坐在暖阁里拥着火盆,观摩者着摆在梨木炕桌上内府收藏的前朝名家书画,将近晌午,一个小太监挎着大食盒进來,说是国丈爷送的时令果品,王瑞芬打开一看,有几十枚通红的桃子和拳头大小的红枣,笑道:“这可是稀罕物,入冬时节了,竟还有这等的鲜货,不知道爹爹从哪里淘换來的?”
王瑞芬道:“这桃子产在直隶满城县,当地称作雪桃,经过霜打才会熟透,往往下雪后才摘。那冬枣产自离婢子老家静海不远的河间府沧县,脆过鸭梨,甘如密饯,落地即碎,入口即酥,听说永乐爷时曾贡入宫里,这些年反不常见了。”
“拣些出來,给长哥慈烺送去尝尝。”田贵妃取一枚雪桃咬了,果肉也是如果皮一般紫红,满口的蜜汁,“果然好吃,竟比深州的蜜桃还要甜呢!这么稀罕的东西,经别人的手,我不放心,你亲走一趟吧!”
王瑞芬答应着,各挑几枚雪桃和冬枣放在一个锦盒内,密密包裹好了出门,往慈庆宫而去。不料,太子奉命去了周皇后的坤宁宫,王瑞芬想到贵妃娘娘的嘱咐,不敢将雪桃、冬枣留下转交,折身赶到坤宁宫。坤宁宫的正门朝南,名叫贞顺门,此外还有两座大门,朝东临东一长街的名永祥门,朝西临西长街的名增瑞门。进了永祥门,穿过天井院落,就是坤宁宫东暖阁。王瑞芬看看日头,已过了晌午,庭院里不见一个人走动,估摸着周皇后歇息了,不敢出声唤人,不声不响地走到东暖阁旁的屋子前。正要叩门,却听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不由迟疑起來,只听屋内嘻地一笑,说道:“好妹子,我早看好你了,趁皇后娘娘往翊坤宫袁娘娘那里去做九九消寒图,好歹教哥哥解解馋。”
“你作死么?咱两人一块儿伺候皇后、太子,终日里厮见,哪里能够对食?再说你有你的心上人,我有我的菜户,岂能做出这等苟且的事來,快放手!”
王瑞芬轻轻推门进去,无声无息进了屋,绕过一架紫檀大屏风,这屋子的样式与承乾宫相同,也是南北长东西扁一个长条房,只是大出许多,里边大柜小柜,齐整摆着金银器皿并各种茶具酒具,还有各色贴着黄签的茶罐,都靠东墙放着,西边的一墙,是一道两折合拢的金丝绒大帷幕,再往里是一道镶着玻璃的暗门,直通坤宁宫东暖阁,她知道自己进了坤宁宫皇后寝室内侧侍候送茶的暗房,果然见坤宁宫掌事太监刘安与一个宫女拉扯在一起,欲行男女之事,登时羞得面红耳热,头晕心跳,想要离开,无奈两条腿竟似不是自己的了,怔怔地站着挪不动脚,躲在帷幕偷看。那宫女凤眼蛾眉,五官端庄,却是慈庆宫伺候太子的宫女刘清芬。此时她挣脱得气喘吁吁,双手兀自死死护在胸前。
刘安涎着脸隔着衣裳摸她的双乳,嘴里亲亲肉肉地乱叫道:“跟着我也亏不了你,你细皮嫩肉的,我早就看着动火了,不想还不及到手,你却给一个小火者勾引上了,他一个最卑贱的人,能给你什么?还不若从了我……”
刘清芬流泪道:“他是我从小相识的,本來打算娶我,谁想我被卖入宫中,他一狠心,竟也净身进宫,为的是与我朝夕厮守,我怎好辜负了他?”
“那又怎样?他既进了宫,那活儿也是萎靡不举的,你还要替他守节么?何苦一棵树上吊死,当年奉圣夫人不是先和魏朝相好,后來却换了魏忠贤么?我给你一个好东西看。”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卷书册,展开送到刘清芬眼前。
“你哪里來的春宫图?”
“哼,你毕竟进宫晚些,前几个皇爷哪个不喜欢看春宫?你看这本上还有正德皇爷的朱印呢!”
刘清芬再不做声,两眼盯着图册细看,刘安扯开裤子,将宫女的手拉入裤内。那宫女噫的一声,十分惊讶道:“你、你不是太监?”
“怎么不是?你摸摸,只是个半截的东西,但总比你那菜户僵蚕似的好。”刘安看她绯红着脸,有些情动的模样,凑上嘴去,边亲边说道:“万历年间的两淮税使高策公公,遇到一个异人,重金买了一个秘方,能使**再生。后來魏忠贤得到了这个秘方,才从魏朝手里夺走奉圣夫人,成就了一场泼天的权势富贵。”
“是什么秘方?”
“生吃童男的脑髓,再弄点药吃,就能长出來了。”
“啊呀,好吓人!”刘清芬一声惊叫,“你怎么知道的?真有那个药!”
刘安登时住了手,冷笑道:“怎么的,你想给你的情哥哥弄点吃吃?别做梦痴想了,这大把的银子你能花得起?”
刘清芬给他说中心思,讪笑道:“沒有的事,你多心什么?你长出这个东西來,如何躲过刷茬挨刀呢?”
“那个容易,宫里的规矩是三年一小修,五年一大修,到时花些银子就遮掩过去了。”刘安伸手到她衣内,不住抚慰。太监阉割之后,确实难有平常的男女之爱,但他心里照旧想着自己是个男人,见了标致女人,照样地浮想联翩,梦寐想着上手。自汉以后,宫中秽乱,太监宫女爱欲饥渴,男“旷”女“寡”,结成干夫妻名曰“菜户”,到明朝此风最盛,也是宫外不传之秘。刘清芬听刘安要强做自己的菜户,轻啐道:“进宫的都是好人家的女儿,给你糟蹋了多少?”
“什么话?她们都巴不得呢,说什么糟蹋不糟踏的!”刘安拉了她坐在一条宽大的春凳上,“那些小女子入宫时年纪幼小,人事不通,竟不懂半点风情,闭着两眼挺尸似的躺着,一点儿都不舒坦受用……咱们仿着图上的样子來做吧!”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男根形状的木棒槌。
王瑞芬见了,心头鹿撞兔跳,暗自骂道:这个天杀的从哪里弄了这肮脏淫乱的东西來,若是给娘娘见了,那还得了?刘清芬低头不作声,任凭他解衣脱袄,冬天的衣裙本來就厚重,刘安又有些做贼心虚,半晌脱不下來,急得骂道:“你闲着也是无用,不知道搭把手儿?要知道这样,还不如到宫外的帘子胡同找个窑姐儿。”
刘清芬初谙人事,知道窑姐是天下最龌龊肮脏的,不想却给他说得更为等而下之了,一把推开刘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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