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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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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体仁重金结内宦 周延儒拙计送绣鞋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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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公尝尝这酒如何?”吴昌时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瓷瓶,将酒塞轻轻拔下,登时一股酽酽的酒香扑面而來,唐之征大吸了一口,伸手抓过,满满斟了一杯,吱的一声,浅浅地咂了一小口,闭着眼睛慢慢咽下,睁开眼睛道:“这是什么酒?咱沒喝过,下的料可真足,够劲儿!”

    初夏的京城,天气刚刚转热,一场细雨后,杨柳越发青翠欲滴,街道两旁的槐树上开出了串串白花,满城飘香,无数的蜂蝶嗡嗡嘤嘤,还有许多的鸟雀登上高枝啄食,叽叽咂咂,甚是热闹。

    温体仁回到府中,径直回了书房,贴身小厮伺候他换了常服,又沏上一碗热茶,见他坐在太师椅上低眉闭目,知道是在想事情,小心地退到门外。温体仁睁开双眼,起身从书橱里抽出一本书册,翻开取出一封信函,那是弟弟温育仁派专人快马送來的密信。温体仁素來谨慎,在朝堂、办事值房即使说一句话,也要三思才出口,到了家中,对下人甚至是家人照样加着小心,凡是机密大事讲究不传六耳,倘若非说不可,也是人越少越好。祸从口出,多年的仕宦生涯他深知其中三昧。何况东厂的番子无处不在,虽说当今皇上不像太祖、成祖那时广布罗网,却也大意不得,不然给人抓了把柄,祸且不测,脑袋掉了都不知错在哪里,岂不冤枉糊涂?他轻咳了一声,喝了口茶,展开信笺浏览了一遍。这封信是昨天夜里收到的,他已看了不下十几遍。信写得倒是十分详尽,将温育仁如何撺掇乡民刨了周延儒的祖坟,如何赶到虎丘激将,眼看张溥难以推脱,不得不入套了,不想來了一个茶农,将好端端的一件事搅砸了。

    温体仁看着茶盏上袅袅升腾的那股热气,自语道:“茶农?若是一个粗手笨脚的愚夫,能坏了我的计策?你哪里知道他的身份,他是周延儒的智囊呀!”他用手指轻轻敲了几下桌子,半是发狠半是喝彩道:“好个吴昌时!我倒是听说他离京了,沒想到他不先赶往宜兴,反去了虎丘。不然,张溥若写了折子弹劾他的座师,扳倒周延儒就多了几分成算。不想许太眉走了,却來了个吴昌时,一个落第的举子竟也是这般棘手!”

    正在冥想,门外的小厮禀道:“老爷,有人來拜寿了。”

    温体仁动怒道:“我不是早就交待过了,今日不摆寿宴,府门内外不添挂灯笼,一切如常,凡是來拜寿送礼的,一律挡回。”

    “老爷,小人挡不住……”

    温体仁站起身道:“是哪个……”

    “还不是我们两个老门生么?”蔡弈琛一身青衣小帽,掀帘子进來,后面跟着同是青衣小帽的薛国观。

    “哦!是你们俩人,快坐快坐。”温体仁笑着离座招呼着二人。

    二人慌忙放下各自手中提的大食盒,整衣冠上前道:“恩师端坐了,门生也好行礼。”

    温体仁死力阻拦道:“这是怎么说?前日闵洪学、唐世济、吴振缨等人见了,还撺掇着我要多摆些寿宴,说什么多年沒做过寿,赶上六十整岁,不可再等闲视之了。逼得我不得不严令门子们放下脸來挡各位的驾,再挡不住,我还打算找个清静的庙宇躲躲呢!”

    蔡弈琛笑道:“恩师的心思我们几个老门生也猜到了,我俩沒敢约别人,到了门上也只管说有公事求见,不敢说來拜寿的。”

    薛国观道:“老师清俭持家,有古贤相之风,我们做门生的怎敢污了老师的名声?老师做不做寿,这个日子我们做门生的也该來,天地君亲师是世间的人伦正道,谅也沒人说道的。”

    几句话说得温体仁心头一热,薛国观是万历四十七年的进士,入门晚于蔡弈琛,加上官职卑小,不过正七品的言官,平时难得独处交谈,仅是朝堂上照个面而已,但听他言词之中面面俱到,吹捧逢迎得天衣无缝,温体仁暗觉心里无比熨贴,笑道:“在书房里摆酒怠慢你们了。”

    薛国观一边打开食盒,流水价搬出菜肴,一边脸上堆欢道:“老师不嫌我们几个门生不中用,能让我们踏进这个门槛,就深铭师恩了。以老师的资历名望,多年执掌礼部,春风数度,桃李屡华,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若是齐來拜寿,那是多大的场面!我们两人排队叩拜也要等个把时辰呢!能陪老师吃酒饭,更是莫大荣耀,传扬出去多少人嫉妒钦羡?”

    温体仁感慨道:“这倒也是。我自万历二十九年做考官,出自我门下的学生少说也有个三五千人了。这么多年,我也熬白头了,在阁中办事有些力不从心,真想有个人帮衬帮衬。当年弘载与我同为阁臣,贵为一品大员,与我平起平坐了,还坚意执弟子礼,凡事谦让,相处甚洽,可因与首辅周延儒不和,只做了不到两年的阁臣,便去职回了老家。如今内阁是周家的天下呀!”

    蔡弈琛、薛国观二人知道温体仁所说的那人是钱象坤。钱象坤字弘载,浙江绍兴人,万历二十九年进士,一直供职在翰林院,与钱龙锡、钱谦益、钱士升四人是翰林院多年难得的人才,极有名望,人称翰林院“四钱”。他先于温体仁入阁,当时有阁臣五人,何如宠攀附周延儒,周延儒的姻亲吴宗达却依从温体仁,钱象坤夹在其中,左右为难,寝食不安,实在苦撑不下去,借口赡养高堂老母,辞官回家。温体仁的门生虽多,可做到一品大员,位极人臣的只钱象坤一人。蔡弈琛歉然道:“都是门生无能,不能替恩师分忧,惭愧无地。”

    温体仁看了看满桌子的饭菜,五彩斑斓,香气扑鼻,认出其中竟有几品湖州家乡菜,烂糊鳝丝、酸菜鱼、烧鸡公、油焖笋干、煮白虾、太湖银鱼汤……,一看便知都是精心烹制的佳肴美味,吃了口笋干,放箸道:“这也怪不得你们,要怪也只能怪我无力举荐。我如今虽位居次辅,可吏部给周延儒死掐着不放,实在插不上手,好在趁他主考北闱之时,我将闵洪学推到吏部尚书的位子上。只是自此以后,他便一心提防了,不是我举荐的还好,若是我举荐的反而难准了,存心与我过不去,是我拖累你们呀!”

    蔡弈琛默然,薛国观却拱手道:“老师终日焦劳国事,怕是无暇重温那些闲书了。”

    “哦,什么闲书?说來看看我可还记得?”

    薛国观一笑,吟咏道:“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

    蔡弈琛皱眉呼着薛国观的表字道:“兵廷,这是什么所在?怎么在老师的书房背起了《列子》,你要考他老人家么?”

    温体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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