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挚友查楼行酒令 卖珍藏家奴救主人(二)第(1/3)页
众人遭他取笑,不依不饶,竟要绕桌子过來灌他,吴伟业情知开罪了众人,躲逃不过,急忙举杯自罚。
陈子龙道:“说到屁字,我倒想起一个笑话。前朝有个翰林院吴编修,巧于诙谐调笑。一次他误入宫禁重地,被宫里的太监捉住问罪。吴编修求太监高抬贵手,网开一面。这位太监对吴编修的名声早有耳闻,便说:‘听说你善讲笑话,今个儿你如能说得咱笑了,放你不难,可只能说一个字,多了不行。’吴编修才思敏捷,张口就说:‘屁。’太监不解,问道:‘这有什么笑头?’吴编修道:‘放也由公公,不放也由公公。’宦官笑得前俯后仰,当即就把他放了。”言罢,忍住笑,两眼盯着吴伟业,众人登时醒悟,笑得前仰后合,齐声叫绝。
“这个恁的俗,说不得回去要洗耳朵了。”吴伟业遭陈子龙调笑,一时还击不出,忙遮掩道:“不如换个法子行令,检《四书》相连数句,随口说出,依座次遇‘口’字者喝酒;字中有‘口’字则照数罚酒。”
大伙点头道:“好!这个容易了些。”
吴伟业饮了一杯,起令道:“人知之亦嚣嚣,人不知亦嚣嚣。”马世奇、杨以任都得“知”字,各饮一杯,吴昌时、张溥、吴伟业、管正传都得“嚣”字,各饮四杯。
马世奇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带头饮了一杯,吴昌时、周 之 夔 、吴伟业、管 正 传 都 各饮一杯。
吴伟业摆手道:“不行不行,卧子那么好的酒量竟空了两轮,岂能尽兴?不如改行一令。”
“好!你说怎样改?”陈子龙枯坐无聊,再说自家坐了首席,不饮酒终究说不过去。吴伟业道:“第一句用古诗,第二句用词曲牌,第三句取《诗经》,前后意思要贯串,不可胡乱拼凑。联句上佳的,大伙儿齐吃一杯,以为庆贺;不贯串或有误的连罚三杯。”
“这个有趣。只怕难为了天如。”吴昌时微笑道:“他平日里只知研习经史,那些词牌少有涉及。”
“不妨,我吃酒就是了。”张溥怕坏了大伙儿的兴致,将酒杯端起浅呷一口,慢慢喝光,略略思忖道:“那我先出令。三月三日天气新,好姐姐,携手同行。如何?”
众人见他出语香艳,调笑诙谐,又与眼下时令相合,齐声称好,各贺一杯。陈子龙接令道:“嫁得萧郎爱远游,妙人儿,遇人不淑。”
吴伟业正色道:“嫂夫人小弟是见识过的,何等端庄贤惠,这话决不是她说的,卧子敢是享了什么齐人之福吧!”
陈子龙还未分辩,张溥接言道:“你明日即回去了,归期既有,酒令便出得不实了。”众人纷纷闹着要罚,陈子龙只好连饮三杯。
吴昌时接令道:“卧子南归正好有现成的句子,不是刘郎是阮郎,阮郎归,笃公刘。”
马 世 奇 抢令道:“想佳人妆楼凝望,等得心焦了。万绿丛中一点红,罗敷媚,期我乎桑中。”
管正传道:“这可是大大的不通了。卧子本是回家,怎么却说的好似淫奔野合一般?再说,妆楼与桑中并非同一个所在,教人莫衷一是,当罚当罚!”
刘士斗却不以为然,说道:“这有何不解的?自然是一个在妆楼,一个在桑中了。梅村刚才不是说了卧子享齐人之福么!”
杨 以 任 对 周之夔道 :“ 你 们 不 可 扯 远 了 ,误 了 酒 令 。 方 才 你 乱 了 座 次 ,也 该 罚 。” 他 监 督 三 人 罚 了 , 才 接 令 道 :“ 久 别 重 逢 , 两 情 缠 绵 。此 事 也 不 是 三 句 话 能 道 尽 的 ,我 添 上 三 句 :蓉帐暖度春宵,脱布衫,颜如渥丹。”
“好----”众人齐呼,共饮一杯。陈子龙面色一红,争辩道:“那是你在家的情形,怎的胡赖在我身上了?”
夏曰瑚等众人笑声甫住,接令道:“区区九句若要况其情景,自然不足,我也帮三句:芙蓉如面柳如眉,眼儿媚,窈窕淑女。”
众人啧啧称赞:“原來卧子有这等的艳福,怪不得急着回去呢!”
吴伟业仰头干了杯中的酒,说道:“既脱布衫,下面自然是鞋袜了。我再送三句:六寸元肤光緻緻,绣鞋儿,硕大无朋。”
吴昌时见他出语几近猥琐,不顾陈子龙脸色有些尴尬,忙问道:“此酒令倒是沒有犯规,只是‘硕大无朋’四字从何处想來?”
“快说,快说!怎么得來的?”众人不住追问,吴伟业偷睃陈子龙一眼,暗自悔愧,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个,这个……倒也不是讥笑嫂夫人的……就是小叔与嫂嫂也不敢胡闹的。这个……另有所指,只是事关宫闱,不可随意说的,不然被厂卫侦知,那还得了?”
“什么宫闱秘闻?定然是假托之辞,怕嫂夫人老大的耳刮子打你!”众人哪里肯依,吴伟业知道躲不过,更怕陈子龙误会,压低声音道:“听说翊坤宫袁娘娘脚大于常人,被田娘娘讥作肉屏风……”
张溥横了他一眼,不等他说完,打断道:“日辇之下,这些痴语妄言你也会信?此令捕风捉影,照例该罚三杯。”吴伟业登时醒悟,知道此事若给人传扬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忙点头端杯喝了,遮掩过去。
周 之 夔 嘻 嘻 笑 道 :“ 到 底 是 真 是 假 ,咱 管 她 作 甚 !不 过 ,梅 村 所 说 的 艳 事 ,正好替我解了围,想出个酒令來:此恨绵绵无绝期,长相思,寤寐求之。可贴切?”
张溥不好硬拦,只好劝道:“贴切倒贴切,不过方才说的是卧子,怎么转到梅村身上?这般跑題的八股文,必被座师黜在孙山以外了,罚酒算是轻的,不能按常例了,换大杯來!”
周之夔忙道:“莫急,莫急!那我换一个,娉娉嫋嫋十三余,好女儿,美目盼兮。”众人越发不依了,纷纷叫道:“什么十三余、好女儿,这说的可是卧子之妻么?哪里着边际?”周之夔只得饮了。
夏曰瑚依次接道:“爱月夜眠迟,红禊儿,白露未晞。仍说卧子,想必过得关。”
吴伟业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來,弯腰指着夏曰瑚道:“夏兄的话可大大不合情理了,爱月夜眠迟一句,若是放在他人身上自然贴切之极,可卧子兄也如此这般,却不是痴了?他可是要夜眠早起身迟的,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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