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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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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睿密约偿夙债 薛国观检举邀头功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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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眉先生?”周延儒登时睡意全无,他知道若非有了极紧要的事,许太眉决不会深夜而來的,急忙披衣起身,到了内龙门。好在举子们三场已毕,门禁不如前几日那么森严了。周延儒从门缝往外看,借着门上的灯光,果见许太眉披着大氅站在寒风之中,焦急地不住來回走动。

    陈于泰字大來,号谦如,小周延儒三岁,两家相距十几里,是自幼熟识的伙伴儿,贫贱之交,后來陈于泰娶了周延儒的妻妹,两家结了姻亲,情意又深上一层。陈于泰小心四下环顾一番,将周延儒扯到一旁,赔笑道:“只几句话。你看见那盏白灯笼了么?我怕此次北闱教你为难,前几日请了个江湖术士扶觇请仙,得了这八句诗,想是天命,便做了这盏灯笼,到时可为你分谤。”

    “这灯笼何意?”

    “这八句诗里藏着辛未状元四字,你看一、二句……”陈于泰面有得色,指点着解说起來。

    周延儒脸色一变,怒道:“哼!你竟如此狂妄,谁许了你状元?我在信上再三嘱咐与你,你却如此胡來!”

    “我也是一片好心,只想……”

    “状元是想來的吗?”周延儒拂袖折身而去,将陈于泰晾在一旁。到了贡院门口,迈步要进。门前几个持枪的兵丁喝止道:“站住!时辰还未到,先在外边排队等着搜检查验。贡院重地,岂容擅闯!”竟将他当做了赶考的举子。

    周延儒一怔,长随上前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竟敢阻拦主考大人?”

    “主考大人?你糊弄哪个!天下还有不坐轿子进贡院的主考?哈哈哈……什么熊样的主考,我看倒像个多年落第的举子。咳!考了几回了?还这么心急地进场,怕是考糊涂了吧!一边凉快着,不是说给你了,还沒到开龙门的时辰呢!”

    “你们这几个奴才!”长随作势要打,周延儒阻止道:“北闱大事,不可胡闹!”众兵丁以为他怕了,哄然而笑。

    “哎呀!首辅怎么沒坐轿子……快请进!”副主考何如宠从大门里急步出走下台阶,望着周延儒一身儒服,不知何意,慌忙将他迎进大门,守门的兵丁惊得目瞪口呆,眼看着周延儒整整袍服,迈着沉稳的步子进去,半晌回不过神來。何如宠一大早就在大门的耳房里等周延儒,久等不來,屋里的炭火烧得极旺,他竟靠着椅子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直到被门外的吵闹声惊醒,先前也沒在意,看看时辰不早了,便出來探看,见一身儒服的周延儒竟给拦在了门外,忙接了进來,调笑道:“想不到堂堂首辅一如举子,被拦在了大门外。若是主考官缺席,这会试可怎么考?哈哈哈……不是天下奇闻么?”

    “给他们这样一折腾,当年会试的情形宛在眼前。”周延儒笑了笑,不胜感慨道:“为防夹带和藏私,免生弊窦,每科会试的举子,不管穷富也不论老少,都得赤身裸体遭受贡院衙役们查验,真是斯文扫地、颜面尽失,天下的读书人有几个沒在这里饱受过羞辱?这倒令我想起一副茅厕的对联:世间贞烈女子进來宽衣解带,天下英雄豪杰到此俯首称臣。”

    “真是妙语!只是羞煞了天下读书人。可是若不这么办,实在也沒什么更好的法子,哪个主考官不怕科场舞弊?世上可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啊!”何如宠先是赞叹,继而摇头叹气。

    二人來到仪门,那些提调官、读卷官、监试官、掌卷官、受卷官、弥封官、对读官、搜检官、监门官、巡绰官、提调官、印卷官、供给官等人已在门外迎候,为首一人是礼部尚书徐光启。众人见首辅一身儒服徒步而來,各自惊讶。周延儒寒暄几句,率领大伙儿进了龙门,赶往主考的办事房----至公堂,何如宠、徐光启也只好弃轿相陪。自龙门到至公堂是个一百二十丈左右见方的阔大院落,中间笔直的甬道,两侧是按《千字文》顺序编列着一排排号舍,密密麻麻,有上万间,如同蜂巢蚁窝。院子中央矗立着三层飞檐翘脊的高楼,四面皆窗,居高临下,便是专供监考瞭望的明远楼,楼上高悬联语:“矩令若霜严,看多士俯伏低徊,群嚣尽息;襟期同月朗,喜此地江山人物,一览无遗。”楼前一株粗大的槐树,那是天下驰名的文昌槐。绕过明远楼,大约一箭之地,有一座轩敞的三楹厅堂,是主考官的办事房----至公堂,匾额还是前朝奸相严嵩所书,因其书法严整端庄,留用至今。

    周延儒仰头看看当中高悬御书的“旁求俊乂”金匾,指着两旁的楹联呼着何如宠的表字道:“康侯,回想当年入龙门似在昨日,那阵势如今每一想起都心惊肉跳的,真不易呀!你看看这联语写得何其妥贴:号列东西,两道文光齐射斗;帘分内外,一毫关节不通风。万历四十一年是个倒春寒,天气极为寒冷,为防夹带之嫌,本來衣衫就单薄,又沒带取暖的炭火,号舍狭小,活动活动手脚都难,手脚冻得红肿,裂了好大的血口子。哎!真是三场辛苦磨成鬼呀!”

    “可不是么!有人说初进考场,光着脚手提考篮,好似乞丐。唱名入龙门,官呵隶骂,好似囚犯。进了号舍,孔孔伸头,房房露脚,似秋后挨冻的冷蜂。等考完了出场,疲乏已极,神情惝恍,好似出笼的病鸟。”何如宠唏嘘道:“似首辅少年得志,高中两榜,入宫折桂,天下能有几人?首辅都有此痛楚,那些名落孙山犹自不懈的举子岂非要吓破胆了?不过,话又说回來了,经得磨难才修得正果。”

    “可不是么!要说到科考,我可沒有两位阁老那般的高才,也沒有什么福气。万历九年中秀才,万历二十五年中举,万历三十二年春闱才考中进士。二十岁的秀才,三十六岁的举人,四十三岁的进士,为了功名总共花费了二十三年的光阴。其中的辛苦可是数倍于两位,如今年已古稀,见了这些举子应试,兀自心有余悸呀!”鹤发枯容的徐光启摇头浩叹,瘦骨嶙峋的身子簌簌抖动数下,神情怅然。

    周延儒知道他科举仕途都不顺利,会试后虽考选了翰林院庶吉士,散馆授翰林院检讨,两年后升迁詹事府少詹事兼河南道监察御史,但父丧丁忧守制,又受阉党排挤,崇祯元年才复了旧官,一下子蹉跎多年,难免心存怨气,也在情理之中,当下干笑两声,并不接言。何如宠却避重就虚道:“门禁森严,周身搜检,这也是沒法子的事,不然人人夹带、藏私,抡才大典岂不热闹了!首辅可还记得嘉靖年间有人将鸽子带进了贡院,妄想传递考題作弊……亏他想得出!”

    周延儒与二人嗟叹说笑一番,一齐率领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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