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再劝,萧灵犀哽咽道:“当年张建封病逝徐州,葬于洛阳北邙山,一时树倒猢狲散,张府中的姬妾风流云散,各奔前程。只有年轻貌美的关盼盼无法忘记夫妻情谊,矢志守节。张府易主后,她只身移居到徐州城郊云龙山麓的燕子楼,与世隔绝,日日对着楼前的一湾清流,沿溪垂柳。但风光依旧,人事全非,长夜寒灯,形单影只,冬去春來,日复一日,燕子楼中不再歌舞,楼中人也懒于梳洗理妆。每日惟食素饭一盂,闭阁焚香,坐诵佛经。不施朱粉,似春归欲谢庐岭梅花;瘦损腰肢,如秋后消疏隋堤杨柳。婢子也怕有那样一天。真有那样一天,婢子不愿留在世上,原随老爷地下,生不同时死同穴,也就心满意足了。”
几句话将崔呈秀说得无情无趣,心里愈加郁闷惶恐,将书一把投在火盆里,骂道:“都是这该死的混账知县惹得爱妾不快,等咱东山再起,便要将他拘來,当堂打几十棍子,看他还敢妖言惑众?”端起盛了参汤的青花小碗,用银汤匙喂萧灵犀参汤,萧灵犀微张着嘴喝了,闭起眼睛,偎在他的怀里,满腮的泪。崔呈秀替她拭了,舀了一勺参汤喝了,抬眼看看窗外,不知何时纷纷扬扬地飘起大雪來,门外却站着一个人,浑身雪白,心里一惊,脱口喊道:“可是崔福么?快进來!”萧灵犀听了,起身躲入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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