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崇祯皇帝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拥美妾醉酒碎杯盏 笞毒妇毙命弃尸身第(2/3)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为他宽怀解闷。萧灵犀本是绍兴府山阴县人,她父亲萧成是个出籍的乐户,娶妻翠梅儿,并无所出,便又纳了一房小妾,名唤文楼儿,生了萧灵犀姐弟二人。沒有什么谋生的本事,只好靠青楼卖笑为生。那灵犀生在京东八县之首的宝坻,乃是京东第一的大集市,就取了个乳名叫宝娘。母亲文楼儿见她生得不俗,便好生教她吟诗、写兰、弹琴、下棋、双陆,绝不教她学一丝搔首倚门的青楼习气。她天资聪颖,不但笙、箫、管、笛皆精,就是苏、杭的提琴,也弹得极为绝妙。歌喉宛转,音色柔脆,翠袖翩跹,舞腰袅娜,不几年便闺名鹊起,一班浮浪子弟终日流连萧宅,名为欢会文楼儿,实是心在宝娘,虽弄不到手,看上一眼也是欢喜的。萧成为躲这般子弟,又觉这宝坻镇终究嫌小些,本地沒有多少富户,不过有些行脚过路的客商,生意不够用度,便将家搬到三河县。不久,萧成病死,家中生计顿觉艰难,恰好三河县來了一个江南富商,愿出一千两银子梳笼宝娘,文楼儿只得咬牙应承下來。那富商贪恋宝娘青春貌美,盘桓了一个月才去。消息传出,那些平日里难近得身子一亲芳泽的纨绔子弟们齐來凑趣,一时宝娘声价倍涨,成为三河县的名妓。只是这三河县终是乡野之地,富户也不甚多,一家人便又搬到了京师的近郊密云县。恰好一个姓徐的副将想升总兵,正要走动门路,闻听兵部尚书崔呈秀极是好色,身边又沒有个可心的,便要寻个绝色女子送他。宝娘自忖自家也是好人家的儿女,不幸流落风尘,如今有了这般当今第一个有权势的人,自然愿意从良,也强似终日欢颜逢迎。那徐副将命人先将宝娘盛妆打扮了一番,亲自护着一顶精致的呢轿送到崔府。呈秀一见,神魂飘荡,朝夕欢娱。萧家一时攀上高枝,乳名叫做晚哥子的弟弟萧惟中也有了冠带,先是在兵部做个都司官,后升任密云参将。萧灵犀本來在众妾中最为得宠,又感念崔呈秀抬举他兄弟做了官,愈发尽心伏侍。这日正在陪他双陆,萧惟中着火般地赶來,二人正在惊谔,萧惟中也不请安,只是站着急声道:“听说九千岁自缢死了,不知真假?”

    崔呈秀将棋子放下,翻眼看着他道:“死在何处?”

    “小弟也知之不详。”

    “发给兵部的邸报上沒有?”

    萧惟中苦笑道:“小弟这从五品的官,当初若不是看姐夫金面,依例哪里见得到邸报?如今姐夫……”他见姐姐不断使眼色,忙止住话语。

    崔呈秀并未在意,叹道:“如今消息是不灵通了,活活闷煞个人!想那九千岁不知是什么光景了,若不是万不得已,他老人家想必不会自寻短见,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那般荣华富贵享受不尽的人物?”他锁着眉头叹口气道:“晚哥儿,你且坐下吃茶,等京师的人回來便知道分晓了。他们已去了四天,往日三天回來一报,这次如何迟了?”

    萧灵犀劝慰道:“老爷切放宽心。想是那些下人寻欢贪玩,迟了日期,若是有什么大事,他们断不敢耽误的!”

    崔呈秀想想也是,便不再言语,闷头下棋。萧灵犀命下人带弟弟下去看饭,萧惟中见寻不出真假,吃了一杯茶,便推辞说趁天尚未落雪还要赶回密云,以免明日耽误公事。崔呈秀也不强留,萧灵犀起身送弟弟出中门,叮嘱他今非昔比,凡事都要尽心,不可将把柄落在人手。崔呈秀坐在棋盘前发了一会儿呆,见萧灵犀回來,还要充些名士权贵的模样,忍着性子下那盘残棋,只是那棋早下得不成模样,便起身走到窗前,见天色果然阴沉起來,墨一般的彤云遮严了半个天空,眼见院里的残雪尚未化完,怕是又來一场冬雪了。将近申时,崔呈秀从暖炕上起來,感到腹中有些饥了,才想起尚不曾用过午饭,披衣下來,外面正落着霰雪。厅堂上火盆烧得极旺,上好的木炭通体明红,萧灵犀将椅子靠近火盆,手捧一本书出神地看,神色有几分悲戚,脸颊腮边隐隐有些泪痕,全然不知崔呈秀睡醒出來。崔呈秀负手踱到她身后,笑道:“看《三国》,掉眼泪,为古人担忧,不怕伤了自家的身子?”

    萧灵犀将书一合,泪眼含笑:“老爷起來啦!外面就要下雪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会儿子可觉得饥了?婢子已吩咐厨下煮好了参汤。”

    “宝娘,就你知道咱的心思,这般阴冷的天气,参汤可是滋补的好东西。读的什么书?”

    萧灵犀忙用帕子拭了眼睛,娇声道:“都是些稗史小说,登不得大雅之堂,入不得老爷青眼的。”

    “该不是什么淫词艳曲吧?竟这般地惹动你的情肠,含羞洒泪的!”崔呈秀从身后双手将她搂了,花白的胡子在她的粉脸上來回划过几下,伸手将她的细手握了,将那书在眼前平展开來,石蓝色封皮上竖贴着一条窄窄的百纸笺,上面是四个端端正正的宋体黑字:警世通言。“哼!此人咱也有所耳闻,不过一个小小的七品县官。”说着转到椅子前,搂了萧灵犀在椅子上坐了,颇有些不屑道:“此人名冯梦龙,表字犹龙,又字耳犹,别署龙子犹、顾曲散人、墨憨斋主人,南直隶长洲人。文思倒也敏锐,诗文倒也藻丽,只是一味沉湎文艺,不修仕宦,只任过五年福建寿宁知县,倒编次了三部传奇小说,《喻世明言》、《警世通言》和《醒世恒言》,世称三言,却也可读。听闻勾栏瓦肆、酒馆茶楼津津乐道,不少书贾翻刻牟利,世人争相传阅,大有洛阳纸贵之势。你看的是哪一回故事?”

    萧灵犀红唇一撇,娇嗔道:“老爷公事繁多,对一个小小的知县却这般熟悉?想必是在哪个什么楼、什么馆听了哪个小蹄子浪说的。整日里口中心肝宝贝儿的,原來全是假的,心里不知惦记着哪个娇娘嫩妹,说不得还要在书中学些风流手段呢!你自去看吧!”星眼含怒,黛眉微耸,略微作势挣脱几下,扭身将一双白生生、细嫩嫩的手儿捏着那书送到崔呈秀眼前,崔呈秀一手揽住她那不住扭动的细腰,一手取了书,嘴里哄道:“天下官员履历咱早已了然于胸,全赖昔年为九千岁罗织东林党罪名上《同志录》、《天鉴录》时,将吏部的档案翻阅一遍,红尘中的女子哪里知晓这些?看的全是些男欢女爱的事体,哪个会去想冯梦龙何许人也。便如你一般,看的这回《钱舍人題诗燕子楼》,必是遥想关盼盼与张建封红颜白发,在燕子楼上双双看夕阳暮色,在溪畔柳堤上携手缓缓漫步。只顾为书中的男女哭笑了,还会想什么写书人模样丑俊來历出身?”

    不料,萧灵犀突然双肩抽搐,哭泣起來,崔呈秀以为言语不周,

    -->>(第2/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