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雪本以为自己完全将慕容昭葬在了心中的花冢。谁知一闻音讯,情愫又翻天倒海般涌袭。怕人询问,咽泪装欢。眼见那婚期日[和谐]日[和谐]逼近,她那本就不平的心绪这下更起千澜。
寒冬晃过,暖春初来。秦家的小医馆回春馆前,秃枝抽芽,斑驳绿色。
“孙大娘,嗯……最近几日看你气色越发好起来了。我再给你开一副定心的,不要再多想什么了,把一切都放下,好好的歇几日。”秦暮雪一头长发挽着为髻,褪下大小姐的高高在上,换上了一身浅碧色的平民衣裳。眼见她一手提笔在药单上来回写着,毕后微笑着递给对坐的迟暮老妇。“去药房吧。”
“服了大夫的方子,最近十分安睡。又听大夫那么一开导,是我忧虑太多,心病太重。实在谢谢了……”满头银丝的老妇接过药单,干枯的手抽动了一下,如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就差叩头了,满口道谢着才肯离去。
馆外的瑶华目送着那孙大娘跨门问去,精灵的她赶忙倒了一杯清茶,笑着端给了暮雪:“小姐可真是神医啊。”
“瑶华你又开我玩笑了。”暮雪眉眼一闪,接过茶水,未喝却又放下,只强笑着摇了摇头。“这孙大娘,因为丧子而心中太过哀伤痛苦,继而导致身子虚弱。万般皆因心而起,我只是告诉她不要太在意世事罢了。能不能康复,还是得看她自己。”
“我也隐约有觉察……或许我自己的病,也是源于心……”
“小姐别提这伤心事了,那怪病多日没犯了,或许都好了呢?”瑶华眉间一蹙,躬身下去扶着暮雪的肩膀,抬手指了指堂外正在抽芽的残树败柳。“春天刚到,一切便让他从新开始吧。”
暮雪点点头,欣慰地笑了。
“不过小姐,咱们这么背着老爷在外面……开了这么一家医馆……老爷要是怪罪了……”
“反正我也被他终日囚在家那么多年了。空学了医术,倒不如出来行善积德呢。”
医馆外,天边云朵悠悠,石板路上不住传来嘈嘈杂杂的乡市之声。暮雪直起身子,稍理桌案便踏出馆外张目侧望,那背影,逆着光芒。鱼龙混杂的外街,有许多她所不熟知的事物。其实,暮雪还想借助这医馆,结识一下外人,或许也能觅得些许那人的消息……只是这次若再相见……不求将他带回,只想求得一个答复。
“小姐……”案旁的瑶华暗暗觉到不对,低下头去轻轻呼了一声。
“瑶华,今日你先回府吧。剩下的事我都能应付。你回到府中,至少老爷不会太过怀疑……”背影落寞,只有她的声音依旧如初。
“好吧。瑶华不在身边,小姐可要小心啊,若是遇到什么无赖之徒,记得赶紧叫救命啊!”
“瑶华啊,你当我还是小孩子呐!”不由得,她还是笑了出来。毕竟眼前这个紫香轻衣的丫头,不知陪伴了从小寡友的她多少个年头。“眼下,倒也只有你这么贴心了。”
见那瑶华的身影在交错的街道上愈来愈小,目光也渐渐被街畔婆娑的树影摇散。暮雪才踱步回到医馆的案前,整装坐下后,便随手拣来几本医书,翻开摊着。随即满目柔情,悄悄从抽屉中取出一本蓝边册子,安放在桌上的一袭空处。
摊开册子,她一手张纸,一手研墨执笔。不动声色,便悄然排下一行翰墨。
此时,回春医馆外。
“沐哥,你瞧你瞧,这就是我说的那个美娇娘,够正吧!”突然那面色黝黑的齐肩发少年,正伸手指着医馆内埋头皱眉的暮雪,语气饶有兴致。一身灿黄的正衫应是贵族的服饰,却一手俗气的姿态。
“我瞧这小医馆也没开几天,这女孩也从没见过呀。”一旁的青年,将近而立之年,一头飘逸长发,左侧则取一绺疏发另绑一条小辫,眼神轻佻。这举止真是像极了某些纨绔弟子,可看那着装,却也不似。
“乡里妞,准是家里不济才跑城里来寻出路的。沐哥,这不是天赐良机么?啊呸,天赐良缘呐!”
“怎样?趁那小丫鬟不在,沐哥会会去呗?”
“硬闯?柱子啊柱子,你小子也真不识趣。来来,快让我打断你的腿,好入乡随俗!”那个青年邪邪一笑,一把抓来少年,从后揽住他的脖子“你就委屈一下。”
“李哥!不要啊!啊!腿!”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垢面的少年如被雷劈般倒地不起,满面痛苦,不住抱着自己的左腿苦苦哀嚎。
“姑娘!姑……啊不是……大夫……大夫快来啊!”那青年亦是装模作样跪在地上,一手拖着那少年,惊慌失措地朝着医馆大喊。
暮雪一惊,只待得应声一答,便慌忙拿了医书掩着册子,搁下笔起身便往外跑。
“怎么了?”
“大夫啊!我弟弟摔断腿了啊!”青年怀托着少年,腾手指了指。
“快些扶进去……”暮雪半愁的脸庞下忽现一丝医者的怜悯。待一齐将那少年安睡在医馆的卧榻上,她便急忙俯身下去诊着少年的左腿,并处处探去,会神搜索着每一寸伤骨。可反复检查,却并无大碍,她原本惊慌的神情忽然淡下,反而多了几分疑惑与怪喜。
“这……咦?腿好好的啊……”
“不演这一出,姑娘还能让我们进来么?”一旁抱臂而立的青年,此时正舒眉展眼地望着女子所做的一切。回眼望来这躺倒的小少年,此刻也自己搓揉着左腿,慢慢欠起身子,暗自咋舌了。
“你们……”
“姑娘别误会,我老大温柔得很。”那小少年撇头便望见暮雪又气又恼已然涨红了脸,故意笑眼兮兮地打趣着,又向那个傻傻站在一旁的青年使了个颜色。
“柱子!别胡闹。姑娘,我们只是慕名而来想向姑娘求教医术的。”青年假怒一喝,四处打量了一番,旋即又正色十分地顺手从桌案上拿起一杯茶水便向暮雪送去。
这群泼皮,竟敢这么捉弄我。暮雪心中忽然火辣辣地痒,想来这真是自己第一次被人作弄。
“哦?那可真是稀奇。不知可怎么称呼你们?”她接过茶水,别过头去,话语中暗藏难攀的高傲。
“我叫李沐。平民人家”李沐反倒并未觉察,只是欢言笑语地介绍了起来。话毕,他便跑到那个抱腿埋怨的少年身边,“这是我兄弟,你叫他柱子便好。”
“姑娘好。”那名叫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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