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我从小就利用了她,就像世人所认为的那样。却未料,从一开始,她就给了我利用她的机会。
——苏舜青
作为一个领袖人物,蓝洛夜在各方面都是十分出色的。碧倩虽不迷信传说,但对于这个传说向来深信不疑。
一月的玉城寒风冷的出奇,尤其是城周围的俗称郊区的地方。入夜以后碧倩都冻得有些受不了,而蓝洛夜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进城或是投栈的想法,只随便找了个山洞住下。
碧倩虽然知道这个决定是明智的,但仍旧忍不住在心中骂娘的冲动。她发誓绝不是她娇气,怕冷也不是她的错。乌拉虽然偏北,那片土地的气候却相当的暖和,即便昼夜温差大些,也没这地方那么夸张。这山洞避避风倒是没问题,可一片一片全是石头,保暖就差点儿意思。
蓝洛夜和他的手下借着火堆的光对着地图比划着什么。她左右无事,便去寻些保暖的东西,也省的晚上太难过。可是已经深冬,这鬼地方连干草都没有,找了半天只有些枯树叶子,还要感谢这几天没下雪,要不连树叶子都没了。
蓝洛夜和他的那些手下商量完,碧倩已经把地上堆的像个鸟窝一样。而她本人裹在大氅里头,团膝坐在鸟窝中间,毛茸茸胖乎乎的像只小鸟。蓝洛夜不由得失笑,几步走到她跟前坐下:“你也是习武之人,便怕冷成这样?”
碧倩搓搓手,又向火堆靠近了些,也不理会他的嘲笑。火光将她的脸映得红红的,她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抬头看他:“我其实也不是那么怕冷。”
蓝洛夜却伸手将她身上的大氅拿了下来,她还未反应,温热的身体便贴上后背。
被这么帅的男人搂在怀里,说不脸红心跳绝对是假的。碧倩觉得自己应该拿出些女子的矜持,蓝洛夜却先说:“别动。”碧倩被他一说倒真的不敢再动,全身僵硬的坐在他怀里。
“我爹娘去的早,我十几岁就跟着德王上战场,若是遇到大雪封山,被困在山里,五哥就这样搂着我。”碧倩静静听着,蓝洛夜的声音真是好听,低低柔柔的像在讲床头故事。她觉得男人的身上真是暖和,天气这样冷,他的身上还是温温热热的。蓝洛夜用大氅盖住她的身子,只露了个脑袋在外头。蓝楚霁和云辞早就不知去了哪里,除了火堆的噼啪声,便是蓝洛夜说话的声音:“我和七王年岁最近,和九王关系最好,和德王感情最深。”
“能得你这般称赞的,德王必定是有大智慧的。你与他虽不是亲生兄弟,他却以兄弟之义待你,这样的人对天下百姓也定是能抱有仁爱之心的,你们的皇帝为何不将皇位传给他?”碧倩不解。
蓝洛夜笑了笑:“本来五哥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他志不在此,皇上也不愿意勉强他。”
碧倩无奈道:“早知有今日这番局面,他又为何不早立储君?”这样死了众人夺位之心,岂不甚好?
谁知蓝洛夜半天都没有说话,碧倩觉得好生奇怪,忍不住回头看他,他像是突然醒过来一样:“他也有他的难处。”
蓝洛夜心中虽对皇上有隔阂,却不愿听旁人说他一句不是:“皇上无子,如今的三王,七王都并非他的儿子。早些年年轻,却未料真是子嗣凋零至此。后来有意从寿王的儿子中过继其一,可当时众王年岁渐长,各自有各自的势力,盘根错节又相互制约,贸然立储势必打破平衡,到时就更加麻烦。说来他定未料到自己的身体。。。”蓝洛夜噤了声,当日殿上,他说唯有君臣之义,永无父子之情。可到底身为人子,又怎么忍心看着老父离世?
碧倩知道他难过,只当他食君之禄为君担忧,反手握了他的手:“人生在世,总有一死,你也不必太难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助新主登基为帝,否则两边兵戎相见,受苦的还是玉城的老百姓,这也定然不是皇上希望看见的,你说是不?”
皇宫之中,玉颜端坐于妆台前,面对着一扇半开的窗子。三日之前,皇上驾崩,三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占领了皇宫,秘不发丧,召五王九王入宫,对外宣称入宫侍疾,实则将他们囚禁起来。至于她自己,已经被软禁在这里足足三天。眼前这扇半开的窗子,成了她现今和外界唯一的联系。
消息就这样被锁死在重华宫中,就像他们这些人。虽然是囚犯,她的衣服依旧光鲜,料子的缎面滑的像水一样,她的鬓发纹丝未乱,梳着高高的飞天髻。
屋门从外边被打开,玉颜唇边一丝冷笑未退,并不转身。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沉稳而有力,并不是一般的宫女。
“三哥来看玉颜来的真是频繁,早晨才来过,晚上便又来了,如此眷顾,倒教玉颜受宠若惊。”她的声音平稳中带着沉静,不疾不徐,好似她并不是个囚犯,而三王,只是她请来的客人。
想必这便是一国公主的气度。她的父亲,掌管天下生杀大权的男人,虽不喜她,却曾在国宴上说:琼华是朕十个女儿中,最像公主的公主。
这句话让玉颜听来,是极端可笑的。她的生母,是到死都没有封号的宫人;她的童年,潦倒得还不如一个九品县丞的女儿。而她的父皇,竟然说她是最像公主的公主。或许是因为无论何时,她都表现的从容而优雅,无论何事,她都能不为所动。
三王拣了张椅子坐下,执起桌上的冷茶替自己满上一杯:“底下的奴才真是不会办事,这样的茶也敢放在公主这里。”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掼,语气中带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怒意。
“以玉颜现下的处境,还有口冷茶喝已算是不错了。看三哥的意思,再过几日,怕是连这冷茶也喝不上了。”玉颜回头,起身粲然一笑,走到与三王相对的椅子坐下。
三王修长的指尖把玩着茶杯,看着玉颜的延伸带了独有的犀利和专注:“本王十分愿意和妹妹共享这锦绣山河,皇妹该是知道本王的心意。”
玉颜摇摇头:“可惜,玉颜…无能为力…”就在话音刚落下的瞬间,三王的手掐上了她的脖子,缓缓收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玉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三王的面孔停在她面前,眉眼间带着不加掩饰的凶狠。
无论怎样用力呼吸,似乎都没有一丝空气可以透过鼻腔。她的脖子剧痛无比,太阳穴也开始突突的跳。死亡的压迫感瞬间而至,可她依旧没有挣扎。尽管她觉得自己就快死了,但依旧用涨红的脸努力做出笑的表情,她自己都能想象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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