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哭还难看。
“对你来说,那块令牌难道比你的命还重要?谁做皇帝又有什么打紧,即便是我,你依旧做你的公主,不好么?”三王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玉颜本非绝色,因为充血脸涨得通红,目中全是水光,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但她竟然依旧在笑,笑的张扬而放肆。她的手紧紧扣在木桌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丹蔻色的指甲生生折断在木桌边缘,但她没有挣扎。
三王看了她一阵,狠狠放开她。玉颜的身子被甩出去,撞在桌子的棱角上。而她只是趴在桌上,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
“怨不得人道最毒妇人心,女人真是心狠。”三王扬起轻蔑的笑,“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的人,又怎么会在乎我九弟的命?他真是个痴儿…”
“无论三哥问多少遍,我还是那句话。”玉颜的声音沙哑带着呜咽,“禁军令牌不在我手上,三哥囚了我和欧阳飘零,凝雪宫重华宫搜了个遍,就应该知道我所言非虚。”言罢缓缓支起身子,看着三王的眸子都带着冷意:“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找找蓝洛夜的下落。三哥不会真的天真到以为一个通敌的罪名,就能把蓝洛夜拿下吧~”
“哦,还有,等三哥真的坐上了皇位,才有资格叫本宫一声皇妹!”如断冰切玉,有力而笃定,像是讲语言化为利刃刺进三王的心窝。
三王并没有预料中的那样发怒:“刚才忘了告诉公主,婠儿现下在我府中。这丫头果然十分讨喜,我还真是有点儿舍不得杀她呢。”看着语言的面色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暗下去,三王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快意,“若非苏舜青,婠儿可能已经被送到苏家了。那丫头除了苏舜青,谁也带不走,你是知道的。公主一手教出的好孩子!”
是,除了苏舜青,没人能带走婠儿。玉颜只觉得五雷轰顶,苏舜青在自己的眼前长大,从十一岁到十六岁,竟然负了她的嘱托,这让她如何相信?如何接受?耳边是三王放肆的笑,却从未像此刻让她觉得刺耳。
“她才九岁,什么都不懂,你就如此人性泯灭,连她也不肯放过?”玉颜抬眼看他,厉声诘问。
三王轻轻摇头:“我当然不会杀她,不过有了她,蓝洛夜和老七自然投鼠忌器。公主冷血,却也不忍心看她身首异处吧!”
三王回府时,天已然黑透,下人禀报六王还在书房等他。进了书房才看见,苏舜青也在。
苏舜青有些懒散地坐在椅子上,白衣墨发,剑眉入鬓,五官精致而美好。他已经长得很高,可肩膀依旧是少年人独有的单薄。
“你是苏家世子,苏家今后的家主,为何突然向本王投诚?”三王冷冷扯动嘴角,带起一丝讥诮。
“三哥你又何必问的这么清楚?男人不外乎为名为利为色…”
“你别说,让他说!”三王打断六王,又看向苏舜青,“这些现在你虽没有,以后却都不会缺。”苏舜青面色雪白,他在宫中多年,素有凉薄之名。但与婠儿自小便在一处,对婠儿总是不同的。眼下突然以婠儿作为投诚条件,不得不令人生疑。
苏舜青突然开口:“王爷可以当做,我想为苏家博个前程。”
三王停顿一下:“苏氏现在已是名门。”
“但上有四大家族,不是么?”苏舜青抬头,目光灼灼,眼中闪过奇异的光彩。
到这里,六王先笑了:“你这小子,胃口还真是大!”
三王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年,想从他的眼中辨别出这话的真假,但无论怎样看,苏舜青的眼中都漆黑一片。
“这般狼心狗肺的人,你们还敢用么?!”书房的门一下子被推开,婠儿小小的身子就这样站在门口,哭着看他,旁边跟着战战兢兢的丫鬟。
“是谁让公主到这儿来的?”苏舜青厉声责问,声音陡然提高了一倍。
丫鬟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抖如筛糠,对着三王求饶:“王爷,王爷饶命啊…奴婢不是有意的,公主她…厄…”竟是苏舜青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婠儿还未反应过来,那丫鬟已经断了气息。
如此变故三王和六王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婠儿更是愣在当场,颤着嘴唇问他:“是我自己来的,你为何要杀她?”印象中的少年一直都是沉默而美好的,婠儿从没想到他会这么残忍,就这样把人杀了。
她的眸色愈发浓郁,脸上带着泪痕,死死地盯着他,离宫时姐姐曾说,无论如何,苏舜青绝不会害她。她今年九岁,有五年的时间都是和他一起,他向来对人不假辞色,却把她放在手心里疼宠宝贝着。她这辈子从未想过,眼前这个眉目如画的少年会背弃她。
“苏舜青,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我父皇有什么对不起你的?我皇祖母将你当作她的亲孙子!”婠儿转头看着三王,手却指着苏舜青的脸:“我现下只问一句,这般狼心狗肺的人,你们也敢用么?”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她的右脸上,火辣辣的疼,就像她的心一样疼。苏舜青这巴掌打得可真是狠啊,她的半边脸霎时间肿了起来。她可真傻啊,这世上的男人,只有她的父亲会真心实意的疼她爱她,可是她的父皇已经死了,再也见不到了。
自那晚后,婠儿便开始发烧,昏迷不醒的说着胡话。
梦境依稀,她并不记得太清楚幼时的事情,梦里的她穿过重重回廊,像个局外人一般看着一切。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倚着门框,望向殿中。恰逢少年回头,柔柔一笑,一眼便已是万年。
婠儿想了好久,才发现,那便是她自己…
至此她的眼中落下泪,她从小就明白,那些阿谀奉承,那些世家公子,不厌其烦的接近她,讨好她,只是因为她是公主,她的父亲是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她执拗的认为舜青是好的,可她又如何知道,舜青便不是因为身份才对她好?
一只冰凉的手覆上她的额头,她猛然惊醒,脑子依旧是混沌的。入目处是一双漂亮的眉眼。见她醒来,那眉眼也没什么表情,只默默收回手,扶她坐起来。
苏舜青一向沉静,往日里婠儿总是故意引他说话,可这次她却没什么心情。
婠儿一直都是个讨喜的孩子,自她出生,紫瞳蓝发的小公主便是宫中最最亮丽的一道风景。五年前,他奉诏入宫,看到的便是精致的像个瓷娃娃的女孩子。苏舜青淡淡一笑,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紫色的眼睛晕的越发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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