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那个梦里,我回顾了一遍与舒扬哥哥的回忆。
那天的阳光很明媚,我在孤儿院已经废弃的后院里捉蛐蛐。
那里是一切的启程,在那个阳光,蝉鸣,杂草交汇的后院里,我第一次遇见舒扬。
这里已经多年没有人检修,杂草长在了当时5岁的我的下巴那里,再加上我不顾形象爬下来找蛐蛐,所以捂着眼睛狂奔进来的舒扬没有看到我。
但是我却看到了他。
他那时正在为什么哭泣,跑到这里后惊起了一直隐藏在杂乱茂盛的草里的蛐蛐,在一片浓厚的墨绿色中劈开了一条道路,却又瞬间被埋没。他一直跑到后院中心的那棵大榕树下,靠着大榕树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
他那时候的哭和安冷烈的哭不同。安冷烈像水,他像火。
他的哭声都快要把蝉鸣给盖住,尽管头埋在了膝盖里,双臂紧紧地抱着双腿,但还是可以看到他被泪水弄花的脸。
我愣了愣,这个不速之客的面孔很生,是我没有见过的。但是,他那毫无形象可言,甚至是有些丑陋的哭相却让我心中猛然涌起几分同情。
他让我想起了4年前,我清晰地记住的,父亲的痛哭。
于是我走了过去,身子与杂草摩擦发出的声音被他的哭声盖住,我拿出很长时间不用的手帕,递给他:“你怎么了?”
我的声音明明不是那么大,却让他猛然停止了哭泣,仿佛被吓了一跳。
然后他慢慢抬起头,鼻涕和眼泪混合在一起,不清不楚地挂在他脸上,让他看起来很狼狈,但是我却依旧可以看出,他那张脸,十分地帅气。
被热烈的阳光切割地很柔和。
霎那间,我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里猛猛地一抽搐。原本被丫蛋笑话说‘假小子’的我,竟然对这个男孩动了心。
是因为什么呢。
是不是因为,他的脸,那么那么像爸爸无助的面容呢?
他慢慢地接过我的手帕,含糊不清地说:“谢谢。”
我微微笑了笑,然后坐在他身边。
他似乎因为我的到来冷静了些,不再哭泣。我便问他:“你为什么要哭呢?”
他擦拭脸上痕迹的手顿了顿,道:“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他当时的眼神,是多么的无助。
“这样啊,”我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是多么的温柔,与以前那样大大咧咧的杨花夏截然不同,“我也被我的妈妈抛弃了呢,我们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吧~”
舒扬将目光转向我,眼神里有一些惊讶,但更多的是迷茫。他那宛若晨星的眸子在这个炎夏让我的心里十分痛快地凉了一番,从心口处直达全身各处,然后缓缓地舒散开来。
“但是啊,”我微微眯了眯眼睛,觉得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十分的舒服,“我还有爸爸,还有奶奶,还有这个村子里所有对我好的人,所以我并不孤单。”然后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你也可以这样哦。这里的人都很好的。就是张奶奶有些罗嗦,爬个树都要惊叫叨叨半天;李大叔好吝啬的,我就摘了他们家树上的几颗【有待考证】苹果他就把我骂了半天……”渐渐地,我开始啰里吧嗦地说起村里的人,舒扬并没有打断我,只是静静地听着。
等到太阳渐渐从头顶移到脸侧时,我终于说完,然后总结道:“所以啊,在这里生活很快乐的。不要再哭了,”我像个男孩子一样拍了拍他的背,“好好地在这里生活吧~”
他看着我的笑容,也笑了出来:“嗯。”
我和舒扬哥哥就这样认识了,在这个炎夏,在这个午后,在这个榕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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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把舒扬哥哥带到丫蛋面前时,丫蛋脸上的眼神很让我满意。我趾高气扬的说:“丫蛋,我告诉你哦,他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叫……”说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于是转过头像个傻子一样笑了,“你叫什么啊?”
他微微愣了愣,然后扑哧笑了出来,声音恢复正常后很好听:“我叫舒扬。”
“舒扬……”我和丫蛋异口同声地小声嘀咕着这个名字,好像真的感到了舒服的春风一缕一缕拂过。然后我勇敢地说出了我们的心声:“你的名字怎么这么像大城市的孩子的名字呀?”
他的眼里顿时流过一些调皮的光彩,然后他将食指抵在唇上,慢慢靠近我的脸,帅气的脸庞上满是顽皮:“秘——密!~”
我和丫蛋听到他的这句话后都把嘴撅了起来。
舒扬哥哥揉了揉我和丫蛋的头发,转移话题道:“现在你们知道我的名字啦,我也知道这个扎着牛角的女孩(丫蛋挣扎着要逃离舒扬哥哥的手:“你才是牛角!你们全家都是牛角!”)叫丫蛋,那么,”他精致的脸被阳光切割成了模模糊糊的画面,却美得不正常,“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脸很不争气地红了红,然后我对他好像蚊子一般轻声叮咛:“我叫杨花夏。”
“哦?杨花夏……”他也学着我们小声嘀咕我的名字,然后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你的名字也很像大城市的孩子的名字呀。为什么不和丫蛋一样取这样一个傻傻的名字呢?”说完他加重了力道,将丫蛋的头发彻底弄得一团糟。
丫蛋挣扎着终于逃开了舒扬哥哥的魔爪,然后赌气的说:“你的名字才傻傻的!你们全家的名字都傻傻的!”
我被丫蛋这样搞笑的反驳弄笑了,舒扬哥哥看到我笑了以后,也跟着我一起笑了,把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里面散发着异样的光彩。
丫蛋不服气的说:“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么!”
笑够了之后,舒扬哥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对正在擦笑出来的眼泪的我说:“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你的名字也这么像大城市的孩子的名字呀?”
“哦?”我把眼泪揩干净,看着逐渐变清晰的舒扬哥哥和丫蛋的脸庞,一本正经地问,“想知道?”
丫蛋率先点了点头,“嗯嗯!我也一直在好奇呢花夏姐姐!~”
这句‘姐姐’让我很受用,我眯着眼睛像个老头一样顺了顺假想中的胡子,故意咳了两声,说:“这个嘛……”看着他们好奇的目光,我顿时忍俊不禁,将舒扬哥哥说过的两个字喊了出来:“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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