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我早早起身熬粥,是瑶柱鸭肾粥,和用言爹爹的醒酒茶秘方弄了四大碗。昨晚言爹爹大秀厨艺,烧了一大桌好吃的,又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十瓶烧酒,和花未然、蓝衣喝个酩酊大醉。本来羽泽奕是局外人,无奈被三个酒鬼狠狠地灌了一大碗,不胜酒力的羽泽奕也就倒下了,还发起了高烧,奇怪的是咳嗽倒是没有,平日他晚上都会咳嗽咳醒过来的。
我望向一旁看火的素薇,会心一笑。瑶柱鸭肾粥,是素薇极力要求的,为了给蓝衣和大家清理一下昨日喝酒的肠胃。
“素薇姑娘,请你在这里看一下火,我去唤醒他们各人。”
素薇点头示意。她和素晴、蓝衣果然都是骨子里冷漠之人,只对主子忠厚,于他人不愿多说几句。
“爹爹,起身梳洗罢。”我在门外叩门,得言爹爹一声应答后再去唤醒花未然、羽泽奕与蓝衣。不消一刻钟,一身素雅的蓝衣披肩散发地走出,全身都是醉人的酒香。一身白衣,青丝简单被束起,脸色潮红的羽泽奕与披着厚棉袄边打哈欠边睡眼朦胧的花未然一同站在小木桌前。还有我的活宝言爹爹,比他们都早到,已坐下喝过醒酒茶,正狼吞虎咽地吃粥。
“快坐下吃罢,凉了便不好了。”言爹爹唤道。“丫头,这粥是你熬得么?颇有夫人的味道呢。”
“洛洛本是娘亲所生,这都是遗传罢了,无什么好坏之分罢。”我谦虚地答道。随后将今早刚起身,在窗台上停留的鸟儿拿出。“爹爹,您会治鸟儿么?”
爹爹接过鸟儿,认真看后,道:“丫头,你是从哪儿拾回的?”
“今早,我屋里的窗台上。它好像受伤了,飞不起来了,您赶紧给它疗伤罢!”
“丫头,这是只小雄鹰,脚折了,不过无大碍。”
“爹爹。”我有点失神地唤道。“小雄鹰的伤好以后,把它留在谷里好么?”不知怎的,我对这只小雄鹰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说别的,单凭它能够进入机关万重的元曦谷就能确定它非一般的雄鹰。言爹爹曾与我说过,任何人包括生物想进入元曦谷,必定先经过谷前的山庄,还得有熟人的带领才能避开重重机关。要想从空中或是其他路径进入元曦谷,也要避开地面机关和空中的几重机关——触动任何一种物体都会引发八卦阵的启动,诱发机关,非丧命但难保命。“爹爹,您不是说过很难进入元曦谷么?为何这只小雄鹰还进入得了?那就证明它聪慧过人。把它留在我身边当作保护我的,好么?”
“丫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能留啊!狠心点,把它杀掉吧!”
“爹爹,它只是一只小雄鹰而已!又何必……”
“丫头!”言爹爹喝住我,把蓝衣、素薇、羽泽奕与花未然都吓住了。“一只小雄鹰有可能灭了整个元曦谷!”
我愕然,但仍旧坚持留下小雄鹰。
“师妹,听师父的话,杀了吧。”花未然也加入劝说行列。“于外界来讲,元曦谷一直是一个谜。传说,元曦谷是上时代的圣人留下的唯一净土,在里面没有战争与屠杀,没有饥饿与疾病,没有死亡与分离。就如世外桃源般的平静和谐,令人向往。但同时也有人散播谣言,说元曦谷里有各种各样治疗顽疾的珍稀药材,还有长生不死药与不老药。可笑!人活着就会变老,一定会经受生死的轮回。无稽之谈!”花未然有点儿义愤填膺。“然,就引起了世人对元曦谷的向往,想掀开元曦谷的神秘面具。其实,元曦谷里古往今来居住都是学医的学子,不如外界说得传奇,但确实是一个学医的好地方,师公被世人称作‘华佗再世’,师父就是‘鬼医’,而我也算是略有成就,江湖上人称‘神医’。正因为每一代都只选一个徒弟,所以毕生绝学都会传授给同一个徒弟,使得高明的医术一直流传百世。所以,世人对元曦谷这个神秘的地方更加向往,甚至有一些统治者,多次派兵进攻元曦谷,可他们没有熟人的带领,连元曦谷的方位也难寻。然而,此刻这只小雄鹰却能轻易地进入元曦谷,并且脚上的伤也并非谷中的机关所致。”
“爹爹,师哥,既然小雄鹰如此厉害,那为何不留下呢?让我做伴也好。”我继续哀求道。
“丫头,万一这是外面的统治者训练的雄鹰,特地让它来引领他们攻打元曦谷的道路,那该如何?”
“爹爹。”我的声音开始哽咽,“小雄鹰的身上,有他熟悉的味道啊!”
“洛洛口中的‘他’可是你的心上人?”听出话中意思的羽泽奕问道。“那如此,便留下罢了。鬼医,您看如何?”
“丫头,你确定是他么?万一……”
“爹爹!没有万一!”我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之前是我过于犹豫而失去了他,此刻我很肯定,是他!”
言爹爹走过来摸摸我的头,道:“真的放不开么?”随即问花未然道:“徒儿,把我女儿一起带到羽曜皇朝,带她去参加羽泽澈那小子的大婚之日罢!”
“莫非,洛洛的心上人是小澈?”羽泽奕不相信地问道。
“非也非也。”言爹爹搂过哭得颤抖起来的我,平静地道:“我只不过不想让丫头留在这里,触景生情罢了。”然轻轻放开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我手中的小雄鹰。“我吃饱了,你们慢用。丫头,我会替小雄鹰疗伤不会伤害它的,你就放心吧,好么?别哭了。”
“不过爹爹,莫把它身上的味道弄消散了,在见不到他的日子里,我只能靠小雄鹰来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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