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很快就散场了，班主任也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办公室，班里的人脸上都是幸灾乐祸的笑，特别是薛婷婷，笑得特别灿烂，刚刚还哭得梨花带雨，现在好像刚从塔克拉玛干回来那样，脸上干得像片过期的薯片。
大家都有意无意地转头去看莫笛的样子，其中还有几个模仿起她的表情来，连蓝嫣跟白牧，都忍不住勾了勾嘴唇。
然而由始至终，戚染都没有笑过，连头都没抬。
第二节课的铃声敲响了，年长的政治老师走进了课室，看见后面的莫笛，不解地皱起眉问：“那位同学怎么回事？干嘛抱着垃圾桶？”
老师话音刚落，便引起了哄堂大笑，莫笛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却丝毫没有把昂起的头低下的意思。
一直撑到放学，所有人都走了，课室里一片空旷，似乎只有笑声还在里面萦绕，莫笛的眼睛这时候才稍微湿润了一些，她缓缓放下了垃圾桶，尝试动了动手臂，已经有些僵硬了。
更难堪的，她都尝试过，不就是换一个地方被看轻，她还能扛。
到了洗手间，消毒液的气味刺激着她的鼻子，眼睛也被刺激得滑出了一颗饱满的眼泪。
被老师扇巴掌不是第一次，但是为什么，这次会特别生气，特别不甘，以她的性格，刚才的情况她完全可以堂而皇之地走出课室，又旷掉一个早上的课。但是她没有。
两只纤细的手臂撑在洗手台边上，头不堪重负地垂下，撇到一边的刘海也凌乱地扫落，盖住了眼眸，放到最大的水流声占据了她的听觉，白色的洗手盆内形成了一个小漩涡，似乎什么都能卷进去。
几根修长纤细的手指伸到她面前，上面放着一块白净的纸巾，还散发着清香。
莫笛转过头，戚染认真的神情闯进了她的眼睛，纯净没有杂质，
她可以推开戚染的手把她拒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的，她应该推开的，她没有理由接受戚染的同情，但是，莫笛把纸巾接了过去。
“为什么不跟其他人一起笑我？”莫笛淡淡地问道，这种语气更像是小心翼翼。
“为什么不像对别人一样拒我于千里之外？”戚染看着她把纸巾接过去，放心地微笑，反问道。
莫笛一下子就被问倒了，尴尬地顿住了手中的动作，看着戚染的眼睛。
也不是真的这么难相处的女生啊。戚染想着。
“你先回答吧。”莫笛说。
“因为，总要有人给你尊严。”
莫笛听了轻笑一声，然而看着戚染的表情就笑不出来了，她很认真。
“那……就是，你是第一个不对我落井下石的人。”莫笛也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啊哈~”戚染又笑了起来：“所以你也不是真的这么坏的女生啊。上次在办公室我就觉得了。”
“啊？我们见过？”莫笛很奇怪，在她的记忆里貌似完全想不起有这么一张脸曾经出现过。
“…额…”戚染马上变得尴尬起来：“有啊，也难怪，春天刚开学时的事情了。”
莫笛撅起嘴耸了耸肩，把湿透的纸巾随手扔进了垃圾箩里。
“你住校么？”莫笛问。
“不住，怎么？”
莫笛勾出一抹好看的笑容，抓起戚染纤细的手腕跑出去：“那就陪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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