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5:00,“永恒”服装厂检验员梅琴同往日一样准时下班了,唯独不同的是她没有和往日那样骑着她的那辆心爱的便捷的红色的电动车迫不及待地回家,而是朝着市里面驶去。半小时过后,她来到一家名为“温馨一聚”的小饭馆门前并停了下来。匆匆将车锁好她就走进饭馆,在大伙询问的目光下径直敲开一间小雅室的门。开门的是一位男士,看起来很有气质,很有修养,那是涵,她的知己。涵忙不迭地拉着她进去。他满脸堆笑,一边殷勤地为梅琴倒茶,一边温情地说:“琴,今天想吃啥?”
梅琴说:“也不要太浪费,随便点两样吧。韭菜炒鸡蛋和烧豆腐行吗?”
“当然行。再要一盘红烧草鱼。还是老样子,你喝饮料我喝瓶酒。”
“您说咋样就咋样。哦,对了,今儿个约我来这里是不是有特别的事情要告诉我呀?”梅琴将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一脸的幸福样子。
这时,饭馆老板娘走了进来,她问:“二位吃点啥?”
“一盘韭菜炒鸡蛋、烧豆腐、红烧草鱼,另外再拿瓶饮料和一瓶啤酒。”涵说。
一句“好的,请稍候”老板娘就离去了。
“您还没告诉我什么事呢?”梅琴撒娇地点了点他的鼻子。
涵轻轻搂着她,问:“琴,你告诉我,跟哥在一起的这些年里,你快乐吗?”
“那还用问吗,快乐呀!假如突然有一天您离开我了,我肯定难以接受的,您早已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梅琴笑着说。
听了梅琴的表白,涵望了望她,欲言又止。
梅琴见状,奇怪地问道:“您今天是怎么啦?像个娘儿们似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嘛!”
涵狠狠咬了下嘴唇,终于下定了决心告诉她这件不得不说的事情:琴,我今天要告诉你的事恰恰就是这样的事!”
“什么事?”梅琴预感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你听我说,是这样的。我今年已经六十了,到了退休的年纪。年龄一大了呀,干事业就力不从心了。所以呀我得回去了。再说也没有充足的理由继续出来闯荡了。”
“……”最担心最不想要的那一天终于来了!梅琴张大着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准备往嘴边送的水杯也停在半空,杯里的水因手的抖动而跳出许多滴来,撒在雪白的桌布上,圆圆的水滴印慢慢扩散,扩散,最后与泪扑簌簌流下来连成了一片。
见她那个样子,涵心里非常不忍。他替她放下水杯,然后拥她入怀,安慰道:“琴,你别太难过,其实我和你是一样的,心里也不好受,我舍不得丢下你啊!我何尝不想永远地留在你的身边,可是没有办法,我不能呀。”一边说一边给她擦眼泪。
他这么一说,梅琴更加难过,她扑在他的怀里呜呜地哭出声来,并且声音越来越大。尽管她清楚这一天迟早会来,也曾经想过很多种自己迎接它的方式。但绝没有想到它会来得那么快,她实在没有准备。想到今后天各一方,很难再和他再见面时,心里没着没落的。她抑制不住,眼泪像开了闸的河水一样流个不停。
看着心爱的人哭成了泪人,涵心里的那个疼啊,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他真不知该怎样来安慰她。是的,就像他说的那样,“我何尝不想留下来永远陪着你呢”,可我们每一个人都得面对现实,现实是残酷的。以前是为了发展,也是为了生计,他离开了家,离开了老婆孩子。现在退休了,理所当然底应该回去,回去弥补多年来对他们每个人的亏欠,陪陪老婆孩子,带带孙子。他实在不能剥夺他们的这种权利,他们是无辜的。他不停地用纸巾给她擦眼泪,不一会儿,角落里的那只垃圾篓就被那些纸巾塞得满满的。
这时,饭馆老板端来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啤酒、饮料。梅琴指着面前的饮料和啤酒,对他说:“麻烦您给我们换瓶白酒过来,我们不喝这个。”饭馆老板答应了一声就拿着它们走了。
涵说:“琴,我记得你是不喝酒的。咱今天还和从前一样,我喝啤酒,你喝可乐,好吗?”
“不,哥,”梅琴摇了摇头,“您不要劝我,我今天就喝白酒,您也要喝!咱们今天一醉方休。”说着说着,眼泪又不自觉地往下掉。
“好,好,咱就喝白酒,你别难受了!”
不一会儿,白酒送来了。梅琴用启子打开了瓶盖。她先是给涵倒了满满一杯,接着为自己倒一杯满满的,她端起酒站起来和涵碰了碰杯,“来,哥,咱俩喝一杯。”一边说一边仰起脖子往嘴里倒,酒和着泪水都进了肚子,引发了一阵咳嗽。
“看你,喝那么急,慢点喝。”涵轻轻给她拍了拍后背,让她缓过气来。
“我没事!”梅琴又猛喝了一大口。随着酒的下肚,她的心情也像是进了酒杯,苦涩苦涩的。在恍惚中她又回到了初识涵的情景。
那是十多年前深秋的一个上午,梅琴正在库房检验一批货,是给北京一家名为“天宏”公司定制的。大概因为北京冷的缘故,“天宏”的老板催得急。这是一笔比较大的订单。为了完成任务,工人们加班加点连续奋战了半个月,眼睛也被熬得红红的,现在只等梅琴检验。检验一完就马上包箱出货,运往北京。
这时,来了位手拿相机挎着包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先是对着摆在库房的那些衣服“咔嚓、咔嚓”拍照,接着他取下其中的一件翻来覆去地看起来,眼里流露出高兴的神色。
梅琴朝他走了过去,问道:“您好,请问您有事吗?”
“我要这些衣服,我来进这批货!”中年男人只顾欣赏着衣服,他连头也没抬。
梅琴听后大吃一惊,忙说:“真是对不起,这批衣服已经有人要了,正准备包箱运出去呢。您如果真想要,得先与我们公司的经理签好合同,再来定制。”
“哦”中年男人这才回过头来,他看了看站在跟前的一脸严肃的小女人,觉得挺有意思,于是逗逗她,“可是我就要它们,而且马上就得拉走。”
“什么?”梅琴急了,夺过他手中的衣服,“那可不行。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我们不能失信于对方的,如果那样得负法律责任……”
“梅琴,你在干什么!不得对客人无礼!”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原来是营销部的肖经理,他不知道啥时候到的,“这位就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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