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果谛魂对上他询问的视线,停在佛珠上的手指又开始轻捻着一颗颗念珠,转身向殿内走去:“边走边说。吾与至佛私交甚好,她来信中多有提及她和几个孩子之事,是以知晓一二。”
矩业烽昙一笑,随即转身而入:”原来如此。”
蕴果谛魂说完后,微顿了步子,背对着矩业烽昙道:“吾明白你想要补偿罪业之心,帝昙儿会接受你诊病,这倒不必挂虑。”她有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矩业烽昙看他背影,总觉他自从谈论帝昙儿就有一丝丝说不出的怪异,眸底诧异不解一闪后,只当他多幻觉,叹笑一声:“但愿如此。”
“吾不知你通岐黄,见至佛时,还须你从旁一观她之功体情况。”
“自然之事,吾亦有此意。”
说完后,矩业烽昙紧随他走到石桌边坐下,凝视他微肃了眸色:“困扰你的龠胜明峦之事进展如何?已经快有一年,可需吾相助?吾既答应你,便不问也不打听是何事,但你若需要帮助,吾希望第一个能想到之人是吾。”
蕴果谛魂平静点了点头:“吾还在暗中调查中,若需要会去找你的。”
矩业烽昙晓得他是不想掀起大浪,又引起血刃相交,故才选了最缓慢却也是损失最小的办法调查解决,沉叹一声,随即出声变了话题:“我们再详细说说至佛的情况吧,省得后日相见出了纰漏。”
蕴果谛魂凝眸点了点头:“嗯!”
到达异诞之脉的第二日,矩业烽昙和蕴果谛魂随质辛无渊和厉儿佛儿到皇极七行宫吊唁了天之厉。
即将离开时,矩业烽昙终究是看向质辛,诧异询问:“昙亲王并未至,可是身体有恙?”
质辛微怔,未料到他已记住昙儿,募才想起该是当初他险些取了昙儿性命之故,此刻眸底多有赎罪补偿之色,淡淡一笑,如实道:“昙儿身子不好,再加吾父之丧,吾不忍她再见此景悲伤,故下令让她今日待在双天宫。吾代她多谢审座关怀。”
矩业烽昙闻言,晓得昨日猜测已证实,看来他们都知道她之身体不好,眸色一凝,当即道:“吾通岐黄,厉族想必也有名医圣手,但医法不同,或许能助她早日康复,若厉王不介意,吾可为其一诊。”
质辛看出了他的愧疚补偿之意,想起天之厉曾经对他说过之言,心下宽慰了些,淡淡一笑:“这吾不能做主,需要妹妹同意。你们和母亲见面时,她也会在,可以一询她之意思,吾无意见。”
矩业烽昙颔首。
蕴果谛魂听了质辛方才所言,眉心不由皱了皱,片刻后才又舒展开来。
第三日,终于到了能私下会面之日,双天宫,天之佛和昙儿用过早膳后便等在了大厅中。
又过了半个时辰后,殿门外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片刻后停止:“见过圣后和昙亲王,天佛原乡领首和龠胜明峦峦主特来拜会。”
话音尚未落尽,天之佛已面露喜色,袖袍一挥,大开殿门。
司殿退下,矩业烽昙和蕴果谛魂跨门而入,天之佛已站起身,露出丝见到同修好友的平静欢喜,出声道:“两日过去,终于能私下一见,请入座吧!“
矩业烽昙笑着颔首,下意识也向旁边站着的昙儿致意。
蕴果谛魂笑看天之佛后,微顿笑意,转向昙儿以长辈该有的眸色看了一眼。
昙儿见他神色,袖袍中手指一紧,强迫自己噙起一抹浅笑,有礼有节微俯颔首:“审座和果子叔叔,娘等了你们许久。”
矩业烽昙抬手一让,笑着坐下。
蕴果谛魂却是在这声许久未曾听闻的果子叔叔声中,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眸色不觉在她脸上定了瞬间,才收回视线,微动白色袈裟入座。
昙儿早已垂眸并未看见,拎起茶壶为三人分别斟了茶,一杯一杯放置在三人面前,才又重抬眸笑着看向矩业烽昙和蕴果谛魂道:“你们和娘叙旧吧,吾先回卧房,不打扰你们。”说罢,转身便要走。
突然一声蕴果谛魂的声音出乎预料响起:“不必回避,并无何不可告人之事,你留下便可!稍后还有相关你之事。”
昙儿步子怔然一顿,垂眸急压下了心底克制不住翻涌的波澜,才回身直接看向天之佛凝眸一笑问:“娘需要吾留下吗?吾听娘的。”
天之佛似乎心绪很好,不假思索便颔首,温和看了她一眼:“留下吧。”
昙儿未料到她会允许,怔了一怔,下意识道:“吾留下,娘和他们言语总有不便。”
天之佛摇了摇头,平静看她:“无妨,并无什么需要避讳处。”
昙儿略一犹豫,让心绪恢复平静后,终究是点了点头,返回又坐下,为自己倒了被温热的清水,只微蹙眉心边喝水,边静静听着他们谈话。娘怎么会出乎意料让她留下?
蕴果谛魂抬眸看向天之佛道:“你写给吾之密信,吾已收到,此次来见你亦有商量之意。”
话音落后,矩业烽昙微肃了眸色,直视天之佛沉凝道:“当初厉族和佛乡签订和平协议后,你离开佛乡来到了厉族,吾才代替成为新的佛乡领首。按其内容,你本须此生都留在异诞之脉,才能保得厉族不兴兵苦境。但事情都有转圜之法,你之心愿蕴果谛魂已与吾说过,只要能保得苍生不受兵燹,厉族不会再进攻,佛乡静待你随时归来,你回返之日,便是吾卸去领首,让你重复原位之时。”
天之佛见他已代替佛乡表明态度,对上他之视线平静道:“吾欲回返,但不欲再为天之佛,只想归隐青芜堤修行。佛乡领首不能由吾如此污秽之人去当,世人不会认可也不会接受,若因吾累得佛乡清誉,万死不能一赎吾罪。”
蕴果谛魂闻言,沉叹一声,微凝了嗓音道:“若想回返,还须从长计议,必须确认厉族不会兴兵苦境。天之厉在时,此绝无可能。如今他死,你与他之子继任,或许事情有转圜余地。”
天之佛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才抬眸看向二人道:“此事倒不是问题。”随即将那日所见的王令内容一字不差地重复与他们二人知晓。
矩业烽昙和蕴果谛魂一怔,未料到天之厉当真会让她离开,眸色暗中一凝,沉吟道:“一千年?”天之厉之心思,难道是想让一千年为消磨成为一个借口,她回转后,即使见无人言说厉佛旧事,也不会生疑,只当是时过境迁,物事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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