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心乱如麻,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重生后的第一个夜晚,心里充满了怨气和愤怒,胸口感觉到越来越剧烈的疼痛,就像一个不停充气的气球,随时可能爆炸。
今晚周子诚就像个魔鬼,毫不留情地把他苏清的这层保护皮扒光,逼着他面对血淋淋的现实:他已经死了,即使换了个皮囊,也仍然改变不了这具身体里装的是一个死去之人的灵魂,无论他多么地想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却依然被来自过去的梦魇折磨着。
他站在浴室的淋浴喷头下,热水从头顶流下,他却觉得全身冰凉,从里到外都千疮百孔,过去自己在周子诚面前卑躬屈膝的画面频频闪现,提醒着上辈子的自己有多愚蠢。今晚竟然还被那人拆穿了他的真面目,苏清咬紧了牙根,太迟了,周子诚,我们之间的缘分也就那样了,一切早已经结束了。
明天就辞职吧,苏清想。辞职是他之前已经决定了的事,现在只不过提前而已。
第二天苏清照往常一样早起出门买早餐,却发现周子诚的车就停在楼下。
“小清。”
苏清回过头,看到周子诚从驾驶位下来,眼底一片惊讶。今天其实天气并不好,从昨晚半夜开始下起小雪,现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可是他看到车顶上居然也有一层白色。不知道他在这里已经等了多久。
周子诚也会干这种在他看来是浪费时间的事情?苏清默不作声,打定主意不打算理他,径直往外走去。
“小清。”周子诚从后面追上来。“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周总。”苏清脚下不停。“无论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都是徒然。还有,我决定辞职。”
周子诚忽然一个箭步挡在他面前:“小清,对不起,昨晚是我太急了才口不择言,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苏清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鞋子,声音很轻但却十分坚定地说:“周子诚,我不想再看到你,就这样吧。趁我们还能给彼此留下好印象的时候说再见吧。”
周子诚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苏清绕过他,走了好远之后回了下头,看到周子诚仍然站在那里,背影仿佛一棵寒风里的枯树,萧瑟而凄凉。
他转回头继续走,心脏好像被人的手紧紧捏着,疼得喘不过气来。脚步却不曾停下,当他决定走出这一步的时候,就不会后悔。
苏清回来的时候周子诚的车已经离开了,他轻轻的松了口气。在他的印象中,周子诚一向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他对他向来没有太多的耐心。苏清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他也早就接受这样的结果。
苏清吃完了早餐收拾好了碗筷,开始打扫卫生。他打算带母亲出去玩一趟。既然都要辞职了,日本之行是肯定去不成了。苏清想,干脆带母亲去D市吧,离这不远,风景优美,而且气温也不是很低。他记得母亲喜欢海,D市恰好有一片美丽的沙滩,全国闻名。
收拾干净了客厅,苏清又来到卧室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橱。虽然身处时尚圈又是设计师还是个gay,苏清却不喜欢刻意打扮自己。他不像圈里其他男人那样活在香水、发胶、美瞳的世界里,而喜欢穿得舒服一点。原来的苏清的衣服大多是黑色等暗色调,剪裁十分修身,苏清只保留了几套西服,其余大部分都被他收进衣橱的高处。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苏清换了外套出门买菜。把手机留在了家里充电,本以为没什么事,结果回来就看到了好几通未接来电。
苏清一看这几通电话都是陌生号码,想了想还是放下了。走进厨房开始处理买好的菜。他把鱼洗好平放在砧板上,去鳞刮皮,突然一个不小心手被划破了道口子,血一下就涌出来。
苏清“嘶”了一声,把手指放到唇边舔去血迹,又放到水龙头下清洗伤口,然后走到客厅找出医药盒,给手指包上OK绷。
不一会儿手机又响了,他拿起电话:“喂。”
那边声音很嘈杂,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请问您是林秀芬的家属吗?”
苏清一愣,“是的,你是哪位?”
“我这里是市XX医院,我看到她手机通讯录的紧急联络人是你,就给你打电话了。是这样的,你母亲出了点事,正在我们院的手术室里,你赶快过来一趟吧。”
苏清眼前一黑,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医生,我妈她怎么了?!”
“具体的电话里说不清楚,总之现在情况十分危急,你赶紧过来吧。”
苏清跌跌撞撞地出了门,冲下楼,跑到路边拦了辆出租就赶往医院。他心急如焚,每一个红灯都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医院大门,苏清甩下张钞票顾不得司机找钱,直接冲了进去。
大厅里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仿佛都愁眉苦脸,这让苏清的心更加慌乱。他顺手拦住一个路过的护士:“请问手术室怎么走?”
那护士正急着赶路呢,冷不防这一来吓了一跳,正要发火,一抬眼到苏清立刻脸红了,换了张笑脸给他指明了方向,苏清扔了句谢谢就拨开人群心急如焚地冲过去。总算跑到手术室外边,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想往里闯,门口值班的护士赶紧叫住他:“哎别进去,正手术呢!”
“医生!我妈怎么了!”苏清仿佛看到了救星,扑过去问。
那中年护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中的病历,问:“你是林秀芬的家属?”
“我是。”
“病人送来的时候已经休克,初步检查身体有刀伤5处,肝脾等三处内脏破裂大出血,血压……”
后面的话苏清一个字都听不到了,他死死地用手撑着台子,以防自己脚软一下跪到地上。休克,刀伤,大出血这些字眼像炸弹一样一个个在他脑子里爆炸,血液一下逆流到头部,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阵阵发疼。他全身发抖,嘴唇哆嗦着,颤抖得挤出不成句子的话来:
“……那护士…我妈……还有救吗……”
中年护士看到他这样子,忽然叹了口气,没了刚才公事公办的口吻,用缓和一点的语气说道:“现在情况很不乐观,不过我们会尽力抢救的,听送来的人说你妈是为了救学生,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先做好准备吧。”
她指了指对面的长凳,示意苏清过去坐着。苏清麻木地看过去,才发现长凳那边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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