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修一字一顿道:因为她怀了何原的孩子。
须臾后,我和师父同时失声:你说什么??!!
不由自主的,我就目光就拐到了师父身上。
那一眼,我仿佛看到月色如霜降,覆满了师父凝滞的身影。
兀自震惊中,景修指间的利刃猝然间便刺向了师父的前胸。
我心头一紧,低呼:师父!
师父转头看我,没有看刀。
他看上去像一尊荒芜很久的石像,所有的震惊,苦痛,哀悒,迷惑都凝结成了伤凉的灰色,悄然黯淡了月色。
袭来的刀尖无声的刺入他的胸口。
不深,浅浅半寸,血色丝丝缕缕的,像一小朵艳丽的梅花渲染在师父的胸口。
景修淡笑着收了刀,说:我不趁人之危。
我冲到师父身边想去看他的伤口。
师父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攥的我手腕生疼,他说:阿音,你有了何原的孩子?
我抽出手白了师父一眼,啐道:听景修瞎说,猪都能上树!
景修平缓道:时音姑娘,你突然间愿意跟顾牵机回龙池山,难道不是因为你心知自己有孕,而何原又不可能娶你,所以才心甘情愿跟了顾牵机?
我大怒:死人妖!闭上你的嘴!我没有身孕!!
你叫我什么?景修面色一沉,蓦地扬手。
我只感到脸上劲风袭面,忽的白影闪过,景修的手腕牢牢的卡在师父的五指下。
师父临风一个冷眼,厉声道:你敢碰她?
景修悠悠然拍开师父的手,徐徐道:顾牵机,孩子都不是你的,你还这么护着她。
我几近抓狂:我他妈再说一次,我没有怀孕!我和何原什么都没有!
师父蓦地回头看我。
他的眼神复杂闪烁,我却独独捕捉到了那一抹怀疑之色。
只一瞥,我手足皆凉。
我怔忡:师父,你不信我?
阿音……师父只喊了一声我的名字。他紧抿着唇,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极难平息的跌宕心绪。
失落间,我突然想起了那个被我扎满银针的人偶娃娃!
是啊!我竟然把这茬忘了——不久前师父还亲手把那个贴着何原名签的小人送到了何原手里!
那可是一个下/身被戳成狼牙棒一样的小人啊!
完了完了……
师父一定当真了……
我心中如乱鼓齐敲,拼命告诉自己冷静啊冷静,说不定这只不过是景修的胡言乱语,就为了让师父抛下我。
略一思忖,我正要解释,景修再次慢慢开口:没有身孕?时音啊,昨日你落水后,给你看诊的大夫可清清楚楚摸的是喜脉呢。
你,你说什么?!我站立不稳,头脑嗡嗡作响。
我说,你的脉相,是喜脉。景修说的很慢,每个字都像拳头一样打在我的胸口。
我浑浑噩噩,不知所以。
那,那曾奚他……他已经知道…… 我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每一个字都说的极是艰难。
景修嘴角嘲弄更甚,不紧不慢道:曾都尉?他恐怕还蒙在鼓里呢。
他微微俯□,低声道:你醒来的时候,都尉他也才刚进来呢。
我依然不信:可昨天你明明不在场!
景修淡笑:这是何原亲口告诉我的。
……嗯?
我忽然平静了下来。
我跟何原明明什么都没有过,何原为什么要那么说?
心底掂量一番后,我愈发觉得景修的话并不可信。
景修负手道:其实何原也没说不照顾你,你何必走那么急啊,时音姑娘。
我啐了一口:干何原鸟事!我跟他……
景修笑着打断:怎么不关他的事?他好歹也是你的枕边人。
我怒极生笑:哈!哈!简直是胡说八道!
景修道:我胡说?要不我再为姑娘你请个郎中,你好亲自问问?
我不由有些慌了心神。
我抱住师父胳膊,拽着他便走:师父我们走,别听他胡扯。
师父?师父??
我拽了拽他的胳膊,他纹丝不动。
蓦地,我这才觉察师父似乎从刚才到现在,一点声息也无。
师父微微垂着头,清俊的五官和深刻的轮廓隐匿在微微飞浮的墨发下。
无端端的,我就放开了握着他胳膊的手,下意识的退了两步。
师父衣襟下艳红的血花渐渐黯淡成了一片暗紫色,无论我怎么叫他,他都不搭理我。
景修似乎也觉察出了什么不对。
顾牵机,你这是怎么了?景修皱起眉,上下打量着师父。
我抽了抽鼻子。
景修斜眼看我:你干什么?
我煞有其事道:有杀气!
景修摸了摸鼻子:杀气不是一直都有吗?
我摇头晃脑:非也非也,这种杀气的破坏范围很广,所到之处人畜皆不可幸免,就算是我也逃不出这种杀气的荼毒。
说完我就发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
这种气息……熟悉的让人心惊!
我谨慎的凑到师父身侧,伸手晃了晃他。
然后……师父就被我晃倒在地了。
师父!
我焦急的俯□,师父双目紧闭,修眉拧在一起,似是承受着什么极大的痛苦,又像是极为努力的忍耐着什么。
我手足无措,连景修也有些莫名其妙。
师父你怎么了?我惊惶的摸着师父的脸,指下一片冰凉。
景修干脆收起了小银刀,笑眯眯踱步过来,伸手比了个潇洒的姿势:走吧?时音姑娘?跟我回去吧,你师父救不了你了。
我思绪飞转。适才曾奚眼看着我被带走,应该会竭力全身而退,现在再跟景修回去,岂不是徒增曾奚的忧虑?
思及此,我张臂紧紧抱着昏迷不醒的师父:不走不走!
景修笑:我也不过是问问而已。
嗯?我抬眼。
表示礼节,走个形式。景修笑着,手如铁钳般箍我的胳膊,口中道: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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