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素泞先说吧,哀家心里自有个答案。」
「素泞却是不敢了,要知道圣意难测,然则母后虽不是圣上之尊,却是圣上之母;母后的意思,素泞自是不敢妄自猜测的。」
「素泞聪颖绝顶,自该知道哀家问你所为何事。」禤华婷纤手从树上新折了一枝梅枝,缓声道:「哀家自晓得一切是澈儿先对不起你,可哀家也容不得人来伤害哀家的孩子,皇后你可明白?」禤华婷的威胁,是让人看不出威胁的,因为她的威胁就如她这个人,太柔和,顶多是有股子韧劲,让人苦恼于一时三刻拿不下她。
「素泞自是明白得很。」柳素泞轻笑,心底却嗔骂着某个小皇帝,道是她母后太精明太柔韧,搞的她都不好意思下狠手:「可是……素泞与澈的关系,若是姐弟又如何?若是夫妻又如何?」说起来柳素泞真有点小后悔,早知道今天就要被戳了昨天晚上就该把某个小皇帝吃干抹净坐实了那「夫妻」名份:「对了,素泞说错了,」柳素泞忽尔勾魂一笑,漆黑如夜的凤目中带着惊心动魄的危险:「怎么会是姐弟呢?澈分明就是……真要说起这事,素泞与澈,最多也不过是姐妹关系啊。」
她……她竟然知道了?!这一轮便得到禤华婷吃惊了。秦澈的身份秘密关乎了无数人的生死,素来藏得深,禤华婷自问后宫中无人知晓秦澈的身份秘密,可今天这女子竟然公然地明言——难道竟是澈儿亲自说与她听的吗?她跟澈儿到底是哪种关系,澈儿竟已如此相信着她?!
禤华婷的心乱成一片,细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胸口起起伏伏,也不知是急的还是紧张所致的,她惊疑的回望着柳素泞,强装平和的道:「皇后说的是甚么话呢?纵然朝廷上下亦道澈儿生得纤瘦阴柔,可皇后怎么就忘了她还是你的夫你的君,怎么连皇后也跟着外边谣言一起来中伤澈儿呢?」禤华婷越说越委屈,只觉得果然深宫中无人能倚无人能依,晶莹泪珠挂在睫羽之上,破有梨花带雨惹人怜爱之效。
「是或不是,母后心中应当清楚。」柳素泞只是平静的陈述,没有一丝一毫、一点一滴的激动。
可越是这样,便越教人无可改变其意志之处,禤华婷看着柳素泞,再一次感受着这个女子的心灵强大之处,顽抗道:「哀家心中清楚得很,澈儿就是哀家的好儿子,大宁的好皇帝!」平静的十六年过去了,为甚么以前保护得那么好的秘密,近日越发多人清楚?难道竟已到了瞒不下去的地步——不,即使瞒不下去也要瞒,哪怕是把所有知情人处死!
「那素泞就跟母后说一件事,素泞到现在仍未有跟澈圆房,」嗯,虽然她昨晚把澈从头到脚轻薄了个干净可她们确是未圆房:「素泞甚至到现在尚未见过澈脱□上衣物,」嗯,虽然澈没有脱下过,可是自己有帮她脱下过了:「素泞只觉得澈对素泞敷衍甚多,假使澈真是患了那、那、那不举之治,难道素泞便会恨她怨她么?素泞与澈既为夫妻,对她便自是全心全意。自古以来皇后就不可能独宠后宫,素泞绝不介意与别人共分一个丈夫,可为甚么她连半点怜惜温存也不给我?」
真真把禤华婷问得语结,当然不排除是因为柳素泞话中那句不举之症……「……皇后,你与澈儿成婚日子尚短,那、那、那事……所谓情/事,便是情之所至时欲行之事,兴许是澈儿与你尚未起那情/爱之心,方才搁着了。」
「素泞与澈成婚一月有余,难道还算短么?」
「一月之中鲜有见面深谈,自是短了的。」禤华婷强装镇定。
「素泞自问纵非天仙之貌,亦算得上是中人之姿;身段虽不比飞燕娇柔无力,亦总比玉环要来的窈窕妸娜;就算无惊世之才,可诗书礼易乐还铭记于心;虽不欢于夫婿三妻四妾,然则容人之量还是有的……母后觉得素泞这般的妻子,可人喜欢么?」
曾经禤华婷问过柳素泞一个极其难以回答的问题,换转一个普通人,现在就该是怀疑起柳素泞的用心了,莫不是在存心报复吧?但禤华婷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只是看着柳素泞,皱起眉头,实实在在的透露出「我为难了」的讯息予柳素泞知晓。那柔弱为难的样子几乎都要教柳素泞不忍心了。
「皇后这样的女子自是招人喜欢的。」禤华婷皱着眉回应。异样的情绪在心底泛开,这是她的「儿媳」,而现在她的「儿媳」却来问自己这个当婆婆的她是不是该很招人喜欢……疑心重一点的婆婆都要以为这「儿媳」是不安于室打算来个红杏爬墙了。而即使禤华婷没动这个心思,可依然觉得这问题真是尴尬死个人,不管答案是或不是,夸或不夸。
「可是素泞这般招人喜欢的女子却竟是如此不受澈的待见,整整一月,素泞独守空床,犹如守活寡,素泞几乎以为,澈便是个龙阳之人——」
「澈儿当然不是!」禤华婷急着反驳,却没留神一个不小心便落入到了柳素泞的陷阱中。
「是啊,既然澈非那断袖之人,则何以与素泞一直保持距离,连半分心思都不动呢?」
「这……」是的,连禤华婷也答不出来了,若非断袖之徒,何以美人在怀心思却不动?当真是柳下惠么?可即使真如柳下惠,那却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又何用如此拘谨?
「母后却觉得澈如何?」忽然,柳素泞轻笑数声,美目盯着禤华婷,心里只想着怎样再挖一个陷阱。
「哀家的儿子自是极好的。」禤华婷就跟天下世上任何一个母亲一样,都是十分护短的:「皇后这般问却是甚么意思?」其实是在柳素泞东绕西转了一轮以后,禤华婷已不太记得当初自己有甚么打算跟柳素泞说的。
「是啊,澈当然是极好的。」那小皇帝,那样的身段、那样的才情、那样的身世……不管哪一样对她柳素泞都有着一种别样的致命吸引力,当真是最好的。
「哀家的儿子那般好,素泞当然不会伤害他,是吧?」
「母后,明人不说暗语。素泞暗示了那么多,以母后的机智不会听不出来吧?」
「柳素泞,也许你能保哀家的澈儿于朝中不失,成就那帝皇之命,但哀家更重视澈儿的感情是否会受伤;柳素泞,你跟我说清楚,你对澈儿,到底是哪一种感情?亲情?还是爱情?哀家是绝不容任何人在此事上伤了澈儿的!」
「母后,你既是如此不信任于素泞,亦即从没将素泞视为亲人,可素泞岂是那种背信弃义的冷血之徒?」柳素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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