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太多,他们在吃宵夜,曲总坐在中间,他旁边的位置是上座,还是空着的。
“哟,小妹妹过来!”曲总见到她很是高兴,他手间的腕表精巧,即使灯光不亮,也折出悠悠的光。
里面的人都看着她,程天籁吞了吞口水,脚底生根一般不敢动。
“曲总好兴致啊,是该叫几个小姐陪哥几个乐呵乐呵。”好事者起哄。她的脸一定很红,短短几步路,像是走了千里远。走到曲总身边,程天籁弯腰拿起酒瓶,蹩脚地说:“我,我来给您倒酒。”
曲总爽快答应,盯着她似笑非笑一言不发,程天籁有点慌,她脑子里想了很多可能,以至于酒水溢出来都没发觉。
“哈!”曲总忽然大叫。吓得她“砰咚”一声丢掉酒瓶。所有人哄声大笑,天籁连说几遍“对不起”,这时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也没谁发觉。
曲总正对大门自然是知道的,但装作没看见故意为难程天籁,“酒桌上不讲对不起,程天籁对吧?把这杯酒……”
“别闹了。”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是宋昂。
“曲凌,别闹她。”宋昂拽着他的手眼神寡淡,他和程天籁站得很近,近得可以闻到身上的香味,宋昂的衣袖挽了上去,左手戴着一串紫檀小叶珠。红线收尾的地方吊着两方不规则的玉石。
宋昂发话自然没人敢再闹腾,原来曲总叫曲凌,程天籁又说了遍对不起。宋昂侧过身:“你出去。”
他声音压低了,沉沉的很好听。程天籁得赦般连忙逃离这包间,靠在墙壁上久久不平,陆唯溜了上来,“程天籁,你怎么样?”
她摇头,陆唯吓坏了,“里面那些人怎么你了?”
她还是摇头,“没事儿。”
“芬姨气头上,我真怕你出事,哎?里面还要去吗?”陆唯很紧张,“要不我替你吧。”
“不要了,你会挨骂的。”她摆摆手,“我也不用在守在里边,在外面待着就成。”
陆唯同意了,“那行,你自己注意点,我下边还有事忙,天籁,下了班一起回家啊。”
她笑着,“不如你再请我吃米粉吧。”陆唯做了个“OK”的手势,乐呵呵地下了楼。
凌晨两点下班的时候曲凌他们还没散场。交接班本上签了名,陆唯让她等他一会,程天籁在门口数步子,来来回回走了三遍,宋昂把车开到面前她才有所察觉。
程天籁不作声,对他心怀警觉。宋昂也不急,待在车里慢条斯理地抽了支烟。白车黑衣,模样生得俊朗,衬着这霓虹一片,旖旎万分。
程天籁努力在回忆,在想是不是和他似曾相识,宋昂深吸一口烟,目光辗转在她身上,而后吐出烟圈漫盖他的脸,夜浓景美,恍若梦中人。
宋昂把烟蒂掐熄,声音缓而沉,远远叫她:
“俏俏。”
“明月”巨大招牌发出的彩光,门口的霓虹闪烁,还有路灯一片以及来往行车的匆匆亮光,这些交错在一起,从宋昂的车窗玻璃上掠过,光影亦深亦浅在他脸上,刚才烟的雾气好像还没散去,这样远远而望,他似有若无的笑,狭长上扬的眼廓,很长时间之后程天籁都忘不掉此刻此景,宋昂的这一声“俏俏”。
程天籁控制不了双脚,一步一步向他走。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心里的好奇渐渐衍生为一种魔咒,想知道真相,所以不由自主地靠近。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宋昂的笑容也一点一点上浮。
“天籁!”
有人叫她,心“咯噔”一跳,像是从某种梦境里醒过来。陆唯从“明月”出来了,手里提着个塑料袋,怕她等的急,他走的很快。
程天籁看看陆唯,又回头看宋昂。她定在原地,迈出的脚步慢慢收回。宋昂低下头笑了一下,车子徐徐开走,夜色浓如稠墨,还是抵挡不住那抹醒目的白。
陆唯晃晃手,“看什么呢?”
她摇摇头,“没什么,你忙完了?”
“阿力上个月去了上海,我托他带了些东西,刚才就是去拿的。”陆唯摇了摇袋子,“走吧,我带你去吃米粉。”
还是昨晚的那家小店,陆唯加了足够量的辣椒油,程天籁发现他嗜辣,每次都是三勺半的分量,他不吃葱,疲了的花生米也会一颗一颗挑掉。
“芬姨她们晚上找你为了什么事啊?”
“没事。”
程天籁低头咬粉条,陆唯见她不想说也不再问。她总是吃半碗就搁下筷子,冲他笑笑就安静地看窗外,光色朦胧的江边小店,廖剩无几的客人,陆唯会偷偷打量程天籁的脸,她一语不发圈出自己的世界,陆唯隐隐觉得,她身上有块磁石在引人入境。
吃完之后他送程天籁回家,夜风很舒适,在江边的堤岸上他们走的很慢。
“陆唯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你是说‘明月’吗?”他一下子明白过来,程天籁难得的主动说话。
“因为我也要赚钱啊。”他笑嘻嘻的,天籁看得出来,陆唯用的东西都不差,衣服、鞋、手机还有钥匙扣。
“你还在上学吧,这样上班到凌晨,第二天还有精神上课吗?”
陆唯诚实地点头,“没有。但是‘明月’的工资高,一晚上一百多。”
程天籁笑笑便不再说话,陆唯模仿着三步上篮的动作活跃的很,他扮鬼脸逗天籁笑,又是猩猩又是猴子的,这一路不显漫长,陆唯把她送到家楼下,程天籁上了楼才离开。
吕姨的房子昨晚被天籁收拾得很干净,吊顶上的灯坏了一盏,房间被灯亮隔开两半,天籁坐在沙发上,又到凌晨三点,她的睡意已经过了,此刻越发清醒。
程天籁看着吊灯一眨不眨,这样的夜太容易把人拉进旧漩涡。她想起很多,安宁的童年,绚耀的十八岁,还有两年后翻天覆地的遭遇。她的家庭,她的亲人,她闭上眼就会想起的人。程天籁跟昨晚一样,又在这个沙发上睡着,做了些光怪陆离的梦,亦真亦幻零零碎碎,知因搓着小手叫她“姐姐”。
姐姐。姐姐。姐姐!
程天籁突然睁开眼,身体还在梦境,思想已经回魂。吊顶上的灯一盏暗一盏亮,她盯着看,昏黄的光弥漫在眼里,越来越模糊,她手一擦,竟是满手心的泪。
“明月”在这座城市是最早一批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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