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夫人,我不是说要活的吗?”里昂不满地看向她,却没有出手阻止。
“亲爱的,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如果她连失去神智的哈夫曼都对付不了,还有什么研究的价值呢?”女人提起裙摆,走回观众席上坐下:“就让我们好好欣赏这场难得的表演吧。”
安娜几乎是下意识地拔出廓尔喀刀,眼睛只能看到哈夫曼扑过来的残像。它的速度和之前的怪物天差地别,而安娜却根本无法控制只出现过一次的能力。耳畔呼呼风响,那挂着口涎的巨嘴已经把她整个人罩在其中,廓尔喀刀只在它脸上击出几点火星。瞬间她心里闪过‘完了’二字,脑中一片空白。
然而,预料之中的剧痛并未来临。一股大力把她重重推倒在地上,滚了很远。安娜勉强撑起身子,惊慌道:“伊莫顿!”
撕去麻袍的祭司立在她原先站立的位置,双臂齐张,死死顶住怪物的上下颚,不使咬合。他的双脚已经陷入地面,脆弱的新皮承受不了血液的急速流动,浑身的毛细血管依次爆开,整个人如同血葫芦一般。即使这样,怪物的巨口依然渐渐压合。
安娜再次冲上去,廓尔喀刀脱手而出,直取它的左眼。哈夫曼立即合上眼睑。刀锋打在上面,发出金铁之声。它似被激怒,喉咙深处发出呜呜的吼声,嘴上用力,要一口把伊莫顿断为两截。
“伊莫顿!”安娜跑到他身边,却见他整个人胀得通红,骨骼在巨大的压力下咯咯作响,已经到了极限。她张臂顶住怪物的颚骨,却似蚍蜉撼大树一般,不能为伊莫顿分力。哈夫曼闻到美食就在口边,上下牙死命一咬,伊莫顿顿时喷出一口血来。他双手一松,怪物头颅内收,立时脱了掌控。伊莫顿失去了相抵之力,猛地前扑倒地;哈夫曼的爪子已经把安娜重重拍倒,安娜凭借过人的体术,以毫厘之差闪过它的满口钢牙。但是另一只利爪却在她腿上拉出三道伤痕。皮肉翻卷,鲜血迸流。
‘如果有审判之矛就好了’,绝望之际,一个念头掠过。伊莫顿心神突然一震:审判之矛——蝎子王?
他用左手一把掐住不住颤抖的右臂,努力沉下心。伊莫顿从未想过无尽的生命会在此刻终结。但是死亡往往和爱情一样突如其来。蝎子王穷途末路之时,能以自己为代价,换来阿努比斯的军队。他为什么不能?
伊莫顿跪倒在地,仰头看向埃及高远的天空,低声以古埃及语吟诵:众神之王,伟大的太阳神拉,请听我的祈求:请赐予我无上的力量,守护此人。我是您忠诚的子民,愿以次此身,永世……”他突然一顿,一股强大而熟悉的力量扑面而来,正是进入亚历山大后便有所感觉的神殿之力。
伊莫顿失声惊呼:“卡纳克神庙!”
怎么会忽略了呢,位于原底比斯东城的卡纳克神庙(又称阿蒙神庙)正位于亚历山大港境内!阳光之下,拉(Ra)的恩赐无所不在。
伊莫顿欣喜若狂,当即收敛心神,那股力量如同长江大河般涌入他的体内,再次拥有力量的感觉让他几乎大吼出声。他一转身,指向哈夫曼,举起右手。只见他的手臂如托重物般微微发颤,竟然隔空把重达千斤的怪物举了起来!
观众席上的里昂悚然站起,脸上却露出极度兴奋的神色。他旁边的薇薇安下意识地绞尽双手,脸色发白。灾难来临之前,哈夫曼不过是一个码头的临时工。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变异之后更是有压倒性的破坏力,但是这么一个他们视为最终防御的存在,却像一团死肉一样在空中发抖!
伊莫顿双手向天,金色的阳光如同潮水,缓缓流淌过他的面容和胸膛。他一双眼睛沉静如深潭,嘴角带着一抹神秘的笑意。这一刻,千年岁月无声回溯,他依然是那个站在神殿顶端,可以与神对话的祭魂大法师。
安娜忍着疼痛站立起来,旁人听不到,她却清楚地知道伊莫顿在吟诵哪一段经文,并立即加入他的祈告:太阳神拉,请赐予您的子民力量,愿您的福泽如这黄沙永远不灭,如这太阳光辉明亮,如这天地永存世间。
伊莫顿突然指向观众台,大吼一声:“去吧!”
只见那怪物在空中晃了晃,便如陨石般向心思各异的两人砸去!
里昂和薇薇安大惊,里昂立即化为一只体型瘦削,四肢极长的怪物,回身向观众席上面的台阶腾跃。薇薇安化成的怪物没有双腿,只能狼狈地钻入地下。她的身子刚刚没入,巨石般的哈夫曼就当头砸下。
安娜只觉得脚下地面一震,一秒之后,原本完好的土黄色台阶轰然碎裂,大大小小的石块向广场中央滚下。伊莫顿返身把她拦腰抱起,迅速跳上另一边的高台。哈夫曼把亚历山大大剧院毁去了四分之一,深深地陷在乱石碎土中生死不知。
安娜骤然脱离险境,只觉得双腿战战,几欲摔倒,借着伊莫顿的支撑靠在他身上,惊喜地抚摸他的脸颊:“伊莫顿,你的法力——”
“太阳神拉,不接受我的献祭,却给了我真正纯粹的力量。”伊莫顿托住她的腰,一把把她举起了起来。“从此,我们什么也不必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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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新觉得有些不对了。
他从五岁开始接触小型飞机,到十二岁就有了属于自己的直升机。对他来说,开飞机就像走路一样简单。
但是当他们进入地中海区域,他却突然感到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巴新一边若无其事地驾驶,一边用左手搭上右手腕,默默数着自己的脉搏,竟然达到一分钟160跳!他的胸口也开始变的窒闷难受,烦恶欲吐。
他强忍着不适,对身后正在假寐的Alluka叫道:“Alluka,抓紧,我们要迫降!”
“什么?为什么要迫降?飞机怎么了?”Alluka惊道。
这时是晚上七点,黄昏的霞光即将被黑夜掩盖。巴新只觉得那种难受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大脑里像有无数虫子在啃噬,痛得他几乎喊出声来。巴新咬破了舌头,嘴里全是血腥味,才勉强控握住控制杆。身后传来Alluka的尖叫声,但是他已经听不出她在叫什么。
飞机整个旋转了360°,无力地往上拉了一点,终于还是一头向浩瀚的海面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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