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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请别为我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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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送你一程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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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刚踏进医院的门口,冬妮娅就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来。她一把抓住欢馨的胳膊,焦急地问道:“欢馨,你怎么不声不响就跑出去了,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

        欢馨抬起眼,看着冬妮娅眼里流露出真诚的关怀,不由感到一股暖意流过心田。

        她苍白着脸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说道:“冬妮娅,让你担心了,真对不起!现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说完,欢馨不等冬妮娅答话就转身朝病房走去。

        冬妮娅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丈夫一把拉住。瓦列里朝着欢馨的背影摇摇头,又努了努嘴,示意自己的妻子不要再追问。

        欢馨自顾自走在通向病房的走廊上,身边不断有表情严峻的医生和护士匆匆走过,而她却像游离在这些人之外一般,茫然地走着,脑子里想着似乎有很多事情还没做,但又如一团乱麻般找不到头绪。

        她不知道苏联人会怎样处置阵亡者的遗体,她也不能陪曼菲斯德最后一程,甚至不可以正大光明地哭一场,欢馨感觉自己就快撑到极限了,无边的疲倦和辛酸涌上心头,让她的喉咙口堵得发慌!于是,欢馨加快了前行的步伐,现在她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还哭一场。

        转过一个弯,迎面正碰上一名医生和护士从墙角的一张移动病床前离开,那上面躺着一个伤员。只听那医生对身旁的护士说:“这人没救了,停止一切用药!”

        “那不是让他等死吗?”年轻的护士睁大惊讶的眼睛,尖声问道。

        只听那医生叹了口气说道:“脊柱被压断,神经受损,别说我们没那个技术,就算救回来也是全身瘫痪,最后还是会因器官衰竭而死!与其这样,不如让他早点解脱吧!”

        这回那个小护士没有再提出异议,她麻利地拔掉了输液器,但手在伤员鼻子上的氧气管前停了停,最后还是没能忍心拔掉它。

        等两人走远,欢馨才从墙角转了出来,只见那张病床孤零零地占据着角落里的一个位置,上面的人盖着被单,一动不动,上半身却露出身上黑色的党卫军制服.

        欢馨不由心里一惊,疾步上前细看,这才发现那人竟是费利克斯。只见他紧闭双眼,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因为干裂起了一层白皮,制服上斑斑点点全是暗红的血迹。

        “费利克斯!费利克斯!”欢馨含着泪水轻轻地呼唤着,心里的痛一阵紧似一阵。

        费利克斯听到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因为脊椎神经严重受损,现在他除了眼珠,全身上下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先前,费利克斯所在的战地医院在战斗中被炸毁,他为了掩护同伴而被落下来的房梁砸中,虽没有当场死亡,但眼下的情形却比死还要悲惨百倍。

        “费利克斯,你感觉怎么样?”欢馨附下/身问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

        费利克斯吃力地转动着眼珠,蠕动着嘴唇吐出了几个音节。

        欢馨没有听清,他将耳朵贴在费利克斯的嘴唇上,追问道:“你需要什么?我没听清!”

        “帮……帮我!帮我!”这几个词仿佛用尽力费利克斯所有的力气,让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

        欢馨显然没有明白他男人的意思,只能疑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费利克斯闭起眼歇了歇,然后聚起所有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们……都是医……医生,我明白自己的伤……伤势,所以不想……这样……毫无尊严地死……去,请你……帮我!”

        总算听懂了费利克斯的话语,欢馨呆呆地看着病床上虚弱的男人,心在瞬间被一柄巨大的铁锤砸得四分五裂。

        她捂着嘴失声痛哭,连声音都在颤抖:“不……费利克斯……你知道我不能……”

        刚才说话让费利克斯更加虚弱不堪,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目光注视着欢馨,眼里除了信任还有深深的祈求。

        终于,欢馨缓缓地点了一下头,用她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平静语气说道:“费利克斯,我答应你!”……

        深夜十二点,这是医院里最为宁静的时刻。欢馨悄悄溜出了病房朝费利克斯病床所在地而去。但迈出的步子越来越沉重,她紧紧握着口袋里的几支肾上腺激素好几次想要落荒而逃,但是想到费利克斯脸上露出的如释重负的表情,她不得不压制住心中的悲恸,继续走下去。

        来到走廊的拐角,费利克斯的病床仍旧孤零零地被扔在那里,如今是没有人会去关心一个垂危的德国军医的生死的。

        “费利克斯,费利克斯,我来了!”欢馨朝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轻轻呼唤着。

        好半天,费利克斯才睁开有些浑浊的眼睛,待看清眼前的人,他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亮光。

        欢馨舔了舔嘴唇,然后掏出那几支仿佛有千斤重的针剂,缓缓说道:“这是肾上腺激素,它不会让你有任何痛苦,就像睡着了一样!”

        费利克斯盯着欢馨,忽然笑意从他的眼睛里蔓延开来,他用唇形说着:“谢谢!”

        眼睛涩涩的,却已经流不出泪来,欢馨俯下/身,在费利克斯的额头轻轻一吻,声音已经哽咽:“我的朋友,再见!我会把你和臻雪葬在一起!”

        费利克斯看着她,然后闭上了眼,而眼里闪过的最后一丝神情是如此安详。

        透明的药水随着针筒的推进缓缓流入费利克斯体内,欢馨移动着麻木的手指,平静地完成了生平第一次不是用来救人的注射。

        在拔出针头的那一刹那,欢馨只觉得浑身发软,冰寒的颤栗从四肢百骇里渗透出来。她靠着病状缓缓坐倒在地,觉得泪水涌上了眼眶,喉咙被什么东西堵得呼吸也感到困难了。她把头靠在病床的铁架上,闭上双眼,全力克制着心里的阵阵痛楚。

        良久,欢馨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站了起来,她低头去看,费利克斯面容平静地躺在那里,仿佛睡着了一般。欢馨将颤抖的手指探到他的鼻子下面,如意料的那般已经没有了鼻息。

        原以为在这一刻会崩溃,但如今欢馨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平静。她替费利克斯整了整衣领,又将他凌乱的发梳理整齐,擦净脸上的血污,这才自言自语道:“费利克斯,这样的你顺眼多了!希望——你和臻雪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得到幸福!”……

        将费利克斯葬在了郁臻雪的身边,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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