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受惊过度,身上并无外伤,这血迹应当是别人的。”淮墨站在牢中,撇过头对身后的楚婳儿道。简陋的木床上躺着名男子,是之前被人敲昏了的赵于郎,此刻面色廖白,嘴里呢喃着什么,身子微微颤动,极不安稳。
楚婳儿扫了一眼,蹙起眉头,赵于郎手拿凶器所有人有目共睹,盐帮的人都认定他是杀害盐帮帮主曲元硕的凶手,在外声讨着要杀人偿命。
“哟,我当是谁进来了,这兔儿郎犯了什么事儿这么兴师动众的?”一道声音自另一间牢房里响起,有人站起来走到了栅栏前,目光牢牢锁在床上的赵于郎身上。
说话的人是瞿三,眼中的狠色一闪而过。
“蹲你的大牢,废话那么多做什么!”靠得较近的衙役拿着剑鞘抽了两下栅栏,没好气地说道。
瞿三朝着地上啐了口痰,退后了一步,环着胸说道,“那王八羔子害得劳资在牢里快淡出个鸟来,还不兴我问问!他那相好呢,曲爷不是挺厉害的?”
“死了。”那衙役顺口接了,朝赵于郎那方向奴了奴嘴,“喏,就是他杀的人。”
瞿三睁圆了眸子,诧异地瞪着,半晌呐呐道,“差爷……你别开玩笑了,就他那身子板,没让曲爷一巴掌扇死就不错了还杀人,我可知道这小子就图着曲爷给他赎身,脱离奴籍。听说……”
话说了一半突然止住了,眼神里暗含着不屑,却是没再说下去。
“听说什么?”楚婳儿忽然走到了瞿三面前,故作不经意地开口问道,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
瞿三似是失了兴致,缩回了角落的那张床上,靠着墙,一脸痞气道。“没什么,随口说说。这就叫恶有恶报,他害得劳资坐牢,如今一块儿进来做个伴挺好。”
楚婳儿看着他,出言劝道。“你若是将你知道的说出来,兴许我还能向城主求情,你好早日出去。”
“出去?出去做什么,这儿有吃有喝的,除了无趣了些都挺好的,就不劳捕头你费心了。”瞿三的视线落在了赵于郎身上,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随即闭上了眼没再搭理楚婳儿。
“……”婳儿默,她认同瞿三的话,以赵于郎的个性的确不像是能做出这等事的人。其中定然有隐情,而瞿三给她的感觉更是知道些什么,他不肯说的原因可能是怕说出来后受到更大的威胁,不然也不会这么老实地蹲大牢了。前两天还有人前来保释他,一听是他远方表亲就变了脸色,瞿三就死都不肯出去,着实可疑……
楚婳儿从牢里出来,就看到仵作等候在大厅。他验了曲元硕的尸体,发现有几处可疑,指着尸体脖颈处一块暗黑斑点说道,“此人死于失血过多,身上并未有中毒迹象,这於痕像是被人掐住脖子血液凝固所致。生前没有与人打斗过的痕迹,致命的是心脏口的那一刀,而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痕,像是短小利器例如剪刀一类的东西所造成。”
地上曲元硕的尸体上伤痕凌乱,面容扭曲,眼球暴凸残留的惊恐神色。仵作继续道,“这过程并不短,慢慢流血致死,行凶之人应当非常恨他。”
楚婳儿转头询问李四,也就是第一时间赶来通报的衙役,“曲元硕的死是谁先发现的,过了多长时间?”
“是菊花阁的人来报案,到我们过去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期间菊老板封锁了菊花阁,并没有人进出。”李四回禀“有护院想进去那间屋子,被赵于郎划伤,菊老板怕破坏现场证据,就派人守在了门口没有再刺激里面的人。”
没人进出,也就只有赵于郎一人,嫌疑最大。楚婳儿抿着唇,半晌道,“待赵于郎醒过来,开堂问审。”
淮墨蹲在了曲元硕的尸体旁,翻过了尸身,照着脊椎处第三根骨头的下方一寸处用力按了下去,曲元硕尸体上的伤痕爆裂,鲜血汩汩而出。所有人被这一幕怔住,仵作拧起了眉头。
“这……这是被人钉了天阳穴,那人会武。”仵作呐呐开口道。
楚婳儿亦是惊讶,却是很快反应了过来,沉声道,“看来……这案子还需要细查,李四,狄云这几日加强牢房守卫,赵于郎醒了立刻通知。”
“是!”
……
菊花阁,清瘦的人影伫立在窗子前,眺望远处,暴雨过后一片雾连着,景色朦胧若隐若现,混着青草的淡淡清香,冲淡了阁子里的血腥味。即使已经让人打扫了无数遍,总觉得那味道还未消散。
“我以为你会将此事处理好。”玖木然的脸出现在了他身后,微蹙的眉头似是对他的此举不满。
“什么时候我菊花阁还要替人收拾这种烂摊子,这两天没人上门,正好落得清静。”菊隐勾起唇角,噙着抹淡淡笑意,眸子里一片清冷之色。
“你答应过,不会插手。”玖迟疑了一瞬,还是说了出口。
“所以我没有将那人直接丢给楚婳儿。”菊隐冷下了面色,一抽袖,坐到了木琴前,弹了几个音,蹙着眉调了一番,见玖还在,冷凝着他,后者无奈只好转身出了屋子。
身后,流畅的琴音响起,一曲春江月色,萧瑟。玖面上微微变色,嘴角扯出一抹苦涩,抬眸忽然瞥见一名女子倚靠门框,勾着抹似笑非笑看着他,黯下了眸色。
两人身形一闪,一道入了暗阁。
三日后,赵于郎醒过来的消息传了出去,盐帮的副帮主广永高带着批人上城主府,大意是想让人交由他们盐帮内部处置。文竹厅内,周彦看着装着满满银两的木箱抹了抹汗,抽着嘴角道,“这个……是何意?”
“只要周城主能将人交由我们盐帮发落,这箱子就归你所有。”广永高合上了盖子,拍了拍箱子瞅着周彦说道。
后者咽了咽口水,眼前仍是银晃晃一片,作为一名清官,尼玛从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啊!颤巍巍地伸出了爪子,被身后猛然响起的咳嗽声打断,尴尬着面色又收了回来,干咳了两声一脸正色道,“胡闹!本官是那种能随便被收买的人吗!”
广永高闻言蹙了蹙眉,轻拍了下掌心,便有手下递上银票十张,搁在了周彦的眼皮子底下,勾着抹自信的笑道,“再加上这个呢?”
“其实偶尔收买下也是没关系的……”周彦两只眼眶里满是金钱的符号,拽过银票温柔抚摸着。
站在一侧的楚婳儿汗然,城主,你好没有节操!视线一移,落在了广永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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