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应云回头,那两人已经去远,只看到一黑一白两匹马的影子。
又行了一箭地。见路旁搭着个两间房大小的木屋。那木屋搭得十分整洁,每片瓦都像是精心打磨过,门前种了一簇簇的绿竹和花草,显然是刚浇过水,片片竹叶含翠欲滴,那黄色的、红色的紫色的花,随风摇曳,惹人爱怜。屋后是很大的一片李子林,树叶刚发未发的样子,葱茏一片。
应云心里咯噔一下,他看见小屋的门外,也摆着一筐李子,个头更大,颜色更红。只是筐里边的李子差不多见底了。
哭笑二使跳下马来,四处巡视,对应云道:“这屋里的人显然有来头,我们还是不要招惹为好,走我们自己的路吧。”
应云偏想试一下,就叫道:“有人吗?”
这时,从小屋出来一个人,身材矮小,干瘦,五十多岁的年级,一把花白的胡须飘洒胸前。穿一件短褐,腰里挂一个擦汗的毛巾。他从屋里出来,向应云看了一眼,应云心中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亮的眼睛。似乎这人一眼望过去,世间万物尽在眼底。这老者脸上泛着笑容,咪着眼睛,冲应云连连点头,说道:“听口音,好像是荆襄一代的,怎么会来到这里?”
应云跳下马来,告了一个罪,说道:“老人家,真的好眼力,我刚才顺着官道走,见这边景色很好,不由就转了进来。现在有些口渴了,可否叨扰一杯茶。”
哭笑二使叫道:“别进去,小心有诈。”
应云没看出什么诈来,只听那老者说道:“唉,这年头的叫驴都不拴好,到处跑出来叫唤。”应云知道是说那两个人,自己也觉得这两人有点烦,就对他们说道:“你们在外边候着,我进去就出来。”
那老者掀开门帘,把应云让进屋内。进门时,老人回头冲外边拍了两下手掌,应云接着听见两声闷哼,似乎是那哭笑二使发出来的。应云也没在意,迈步往里走。屋子不大,一览无遗:仅是一张茶案,地上铺着丝织的毯子,墙角堆叠着几个竹篓,篓的缝隙中间或伸出李子的枝叶,依然清绿,整个屋子弥漫着着李子特有的清香。应云脱鞋进屋,踩在毯子上,只觉得松软异常。地上放着一把剪刀,数枝红花。那茶案的结构很简单,但应云看出来:用料十分讲究,应云自己家里有一套和这个制式差不多的,但做工上比这个还是有差距。应云心里盘算了一下,单是上面的纹饰,最少也得三、五千钱,整个毯子做下来,只怕得上万钱。简朴之中,有掩抑不住的豪奢。
那老者拉着应云坐下,端过茶壶茶杯,洗濯了半天,给应云倒上,又从内屋端出来一盆李子,放到案上,对应云说道:“襄阳到此,日夜兼程,也得走上十几天,一路上可受了不少苦吧。喝点水,我这里什么也没有,就是几颗李子,味道还行,尝一尝吧。”
应云心里突地一跳,不知该不该伸手去拿李子。
老者微笑道:“我早就看见你了,那两个卖李子的人,是我两个手下人。这东西值什么钱,尽在那里吓唬人。尽管吃就是,吃完了,这里还多得是。”接着说道:“这个已经洗过了,可以直接吃。”
应云吃了一惊,道:“那么远的距离,你都能看得见?”
那老者道:“虽然老朽,还不算太花。”
应云心想:这一段可不近,我骑马都骑了半天,他是如何看到的?这眼睛岂但是不花,简直好得离谱。
李子入口,香甜的感觉已经到了喉部了,恨不能一口吞下。在嘴里嚼了半天,有说不出的舒服。但渐渐发现有些不对了,这李子竟然没有核。
应云不由一惊,就又拿了一个,不再直接送到嘴里,用手掰开。发现核是有,但已经成为细沫。基本上成了粉状。
应云向老者望去,老者正笑咪咪地看着他。应云问道:“这核是怎么回事?”
那老者淡淡地说道:“有核的不利于保鲜,另外一层,老朽也存了点私心,我这李子是得知于高人,不是凡品,如果别人买到,都拿去种,我还有生意吗?”
应云大奇,这李子的表面看起来丝毫无损,吃起来也没什么问题,那么硬的核反倒是没有了呢?说什么有核的不利于保鲜,也不知道真假。
老者看出他的困惑,说道:“这个看起来难,做起来却极为简单,只需要把手覆盖在李子之上,催动身体内的天罡之气就可以了,我已经老了,还有这样的力气,要是换上你们年轻人,应该是更容易做到。这是虽然简单,只是对人讲清楚却不大容易,你只要知道这件事情就行了,如果有缘,我会教你亲手试一下。”
说着话,顺手拿起一枝红花来,用手掌在花上抚了几下,然后用嘴一吹,那花化作一团尘烟。
应云觉得这老者透着邪门,心想:“能把李子的核弄碎,这力道要是弄到人身上,只怕是连骨头也碎了。”不由想起来数天前那花子的话:“现在天下虽平,民风未古,道路险仄,人心难测,以君子之心度众人之志,岂能无患。”不由隐隐有些担心,在老者的身上打量了几番。又探探头,去看那哭笑二使,只见那两个人仍然站在路边,似乎无事,也就稍稍放心。
老者道:“怎么不喝呢,茶都凉了,我给你换一杯。”
应云忙道:“我自己来,不麻烦老丈。”伸手去拿杯子,却正好与老者的手碰在一起。老者的手轻轻地握在了应云的指尖上。老者笑容满面,应云却觉得指尖一阵刺痛,手臂一下变得**辣的,接着周身的血液似乎沸腾起来,胸口似有大力撞击,差点晕眩过去,老者的脸渐渐变得模糊而遥远。应云心中有说不出地恐惧:“怎么回事,我要死了吗?”
应云正在难过,觉得心头忽然一动,似有一股清凉从心头流出,那种晕眩的感觉霎时而去。应云浑身哆嗦了一下,一切都恢复了正常。那老者握着自己的指尖,兀自没有松开。应云伸手轻轻推开老者的手,道:“晚生失礼,刚才突然头有些发昏。”忙不迭地起身,把凉了茶水倒进边上盛脏水的瓦罐里,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
老者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道:“果有过人之处,这着‘无声惊雷’是老夫花了三十年心血练成的,没想到被你这年轻后生轻轻躲过。可惜,可惜。”
应云不解其意,道:“什么无声惊雷,晚生实是不解,又有什么可惜的呢?”
老者没有接口,却说道:“襄阳城我也去过几遭,最近一次是在五年前,伐吴之役,也忝位其间,兵危战凶,生灵涂炭,现在回想起来,犹令人内心恻痛。现在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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