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财力殖产兴业,完全是卖国言论!没有强大的军队,如何复兴我泱泱中华!没有强大的军队,如何抗拒洋夷入侵?如何收复失地?如何天下布武,称雄地球?此人实在是第一等该杀之国贼!他在九月份就曾因涉嫌泄露国家机密和叛国罪被收押,却由着腐烂财阀政客的势力得以幸免,实在可恶!”
苏定方故意摇头叹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大家再看看其他报刊,的卖国政客到处蛊惑人心,挑唆愚昧的百姓,将矛头指向军队,指向武威公,鼓吹什么‘武人干政,亡国之兆’……然而执政联盟的那些蠢货却无所作为,以‘言论自由’为托词,听任其妖言惑众,可见世上政客本一丘之貉,只知争权夺利,根本不晓得国家大义所在!”
张子翔怒目圆睁:“即使拼上一死,也要把这些祸国殃民的渣滓清除干净!”
“说得对!要彻底清除干净,不仅要针对那些卖国党派的首领,也要把的执政联盟中那些别有用心的纵容者揪出来干掉!”
“为国家大义,这微薄生命又有何可惜!”
“就算一人杀一人,一命换一命,我们也算为国为民罄尽绵薄之力,此生也别无遗憾了!”
看到年轻人如此群情激奋,苏定方还是摇头不已:“诸位,如今时世如此,也只能嘴上激昂一番,况且诸位尚身处战场,身不由己,也不知何时即将赴死。与其谈论这种虚无飘渺之事,不如到舞场酒厅逍遥几夜,尽享人世快乐后,再安然上阵杀敌,或凛然赴死,或欣然凯旋,才算是报国之正途哪。”
步兵少尉正色道:“如若为国战死,我等决无遗憾,若欣然凯旋,看到政客财阀玩弄国家如旧,我等即挺身而出又有何不可!我等刚才所说,全是肺腑之言,并非只为图口舌之快,请长官明鉴!”
炮兵少尉张子翔却扭过头,不屑道:“算了吧,苏长官早就为国死过一次了,现在心中恐怕满是全身而退、回家尽享天伦之乐的想念吧。”
黄勇淳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说话!”
苏定方抬手制止住黄勇淳,锋利的目光切向张子翔浓黑的英眉下面:“第一山炮排排长张子翔少尉,你是不是觉得,军人除了在战场上阵亡之外,为清除国家奸恶而不惜以罪犯的身份赴死也是一种无上的光荣?”
“只要能清除国贼,即使沦落为法律上的罪犯也在所不辞!不求名利,不求虚荣,保持一颗为国为民的高洁之心,才是真正纯粹的军人!”
苏定方又转向另外三人:“你们呢?师属骑侦营第二连副连长连震云中尉,一营三连一排排长沈图少尉,还有在二营一连见习的王达准尉,你们是怎么认为的呢?”
“我同意张排长的说法。”
“我也这么认为。”
“我也是……”
苏定方一直伪装着某种涂层面具的脸上开始绽露出具有真实质感的微笑,那些刻意的沧桑感犹如铸件外的泥模般粉碎剥落,尖锐的、闪动着金属光泽的情绪以危险的形态成型了。
“事实上,最近我得到一位大人物的拜托……”
苏定方说道,观察着年轻人们的反应,大家犹如发现新奇食物的啮齿动物般不约而同地透露出了强烈的好奇感,外加兴奋的行动欲。
“这位大人物,需要寻找一批像你们这样的青年——爱国,热血,为了国家大义不惜牺牲生命甚至名誉。”
张子翔性急地问道:“然后呢?”
连震云也睁大了眼睛:“那位大人物——不会是武威公本人吧?”
“不要瞎猜!总之,那位大人物怀抱与我们相同的理想,具有比我们更高洁更纯粹的军人的心,他需要你们这样的青年……我暂时只能说到这里,希望各位能够在这场战争中生还,并且在战争结束后仍不放弃你们当前的信念,到那时候,你们自然会得到你们想要的使命。”
苏定方快速而低声地说完,便站起身,整了整大衣领子,摆出准备离开的架势。
年轻人们刚刚被调起了好奇心,而通向真相的腾蔓还没露出柔嫩的青芽就被如此迅速地斩断了,大家当然不甘心。
“长官,只是这样而已吗?至少让我们知道那位大人物的军衔或官职……”
“长官,真的能够信任那位大人物吗?”
“这位大人物跟武威公应该有什么联系吧……”
苏定方冷冷地看着他们,淡淡地应道:“你们不会想是改行当记者吧,记住,今天在这里谈论的任何事情,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如果真的想干大事,就把嘴关严一点。”
在苏定方拉开书室大门之前,见习准尉王达怯生生地开口道:“可是……长官,除了保守秘密之外,我们今后还应做点什么呢?”
“活下去……有可能的话。”
门开了,零下二十度的冷空气裹挟着纯粹的冰雪涌向鲜血滚烫的人们。
1903年12月23日,伯力郊外,华军第二野战军司令部。
所谓司令部,也不过是一幢两层小木楼,同时作为军司令长官肖烈日中将的住所。
一楼客厅里,壁炉里的桦木柴迸发出渗透了鲜血颜色的火光,安置在不经修饰的木头墙壁上的一柄青龙郾月刀陷入这光的牢笼,刀刃上游动着的光影颤抖不已,似乎是死在这刀下的亡魂正在重演身体被劈成两半前的无尽恐惧。
这柄阴气凛然的长刀下面,坐着它的主人,一个面目强悍、虎背熊腰、留着八字胡的中年将军。
他就是肖烈日,一位以勇武而闻名全军的悍将。他头顶的那柄青龙郾月刀曾随他转战朝鲜半岛、九州岛和本州岛,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斩杀敌军官兵不下百名,而他左胸藏青色军服前挂着的白金飞虎镶钻石的一等白虎勋章更证明着他身为勇者中之勇者的荣誉。
然而,在伯力,肖烈日个人的武勇似乎受到了现实的戏谑。他的十一万二千人的第二野战军自9月10日分别跨过黑龙江和乌苏里江,向拥有五万三千人的俄远东第一军发起进攻,只花了一个月就将敌人赶进了伯力要塞,死死包围起来。然而在10月12日至13日的总攻中,全军伤亡近万人,未能攻下一处重要据点,又因补给不足,被迫停止强攻,转而在城外大举修筑工事,逐步收紧包围圈,以待得到补充后再发起新一轮总攻。这一等,就是两个多月,到12月15日以前,第二野战军只补充到了五千名预备兵,分配到的补给品也仅够日常消耗而已,拟议中的攻势根本没有赖以实施的物质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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