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雾气遮住田建农的双眼,他的眼里也像蒙了一层雾,令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他的内心何尝不像这荒原的雾,朦朦胧胧。
南小娇似乎也看出了田建农的二心不定,望了望远方,不禁悲从心来。
牧场的中间有一个荒坟,被周围的杂草掩盖,南小娇几步跑到荒坟前跪下,放声大哭,空旷的山野响起了无助的回声。
坟是他母亲的,三姨太死后,南霸天就将她葬在这里,是不是人死茶凉,三姨太活着的时候,南霸天百般宠爱,三姨太死了,不论清明,过年,南霸天甚至连一张纸也没烧,更不用说来祭奠了。
很少有人了解南霸天,他也不需要人理解,只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独自一人来到这荒野,在三姨太的坟前,像她诉说着心事,一把一把的往上填土,这么多年过去了,三姨太的坟才没被流水冲走。南家的长活虽然多,南霸天却从没让任何一个人来修理过三姨太的坟,也包括田建农和他的独女南小娇。
南小娇从没哭得这么伤心过,说她思念她的母亲,八成是骗人的,他自从懂事起就没见过母亲,母亲在她的印象中渐渐模糊,他也只是从父亲的口中得知母亲的样子。
她想念母亲,更希望有个人能代替他母亲,弥补母爱的空白,有个更疼她,更爱她的人,带了这个年龄,需要的就不是母爱了。需要的是一个狂阔的胸膛,一双可依靠的肩膀。
泪水落到了地上,落到了草丛上,分不清哪是泪水,哪是雾水。
空旷的荒野只有南小娇的哭声和风的呜咽声。
田建农也落泪了,他想起了小时候姑姑领着他四处逃命,为了活命,姑姑才嫁给南霸天,想起姑姑,田建农的心肠一阵酸痛,南小娇是姑姑唯一留下来的骨血,自己当然有责任照顾她,就算是替姑姑照顾他吧。
就算是铁石心肠也有被换软的时候,这个软化剂就是女人的泪。
南小娇只是在母亲的坟前哭着,嘴里不住的叨念:“妈!十几年了,我和父亲无依无靠,我就像个野孩子,没有母亲的疼爱,没有母亲的教导,缺少温柔,骄横,让人看不起,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现在,**就要打过来了,我和父亲墙倒众人推,母亲,女儿孤苦无依,你就把女儿带走吧,母亲,呜呜呜呜――”
女人,这就是女人,将自己的弱点归于死去的母亲。
田建农终于忍不住了,他似乎看到姑母的责怪,他更从未见过南小娇如此的伤心,他的心终于被感动了,他轻轻托起南小娇的胳膊,叹了一口气:“我会替姑母照顾好你的!”
南小娇哭的似乎没了力气,瘫坐在湿地上,眼睛红的就像血染。
田建农将她扶了起来,南小娇瘫倒在田建农的怀里。
她的娇躯柔弱无骨,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甚至比林玉娇的更浓,如果你怀里有这样的美女,你的心很难再容下别的。
田建农却再也找不到那晚的激情,冲动心跳。他就像抱着一块毫无感觉的木头。
南小娇倚在他怀里,似乎在享受着难得甜蜜,安静,温馨。
田建农望着远方,他似乎又回到那一晚,林玉娇带走了他的整个思维,整个心,现在他只剩一副没有思维空空的躯壳。
他的心何尝不是在流血。
她也知道这几天突来的事情太多,林玉娇一直没见他只是在等待着机会,机会需要等待,只是太漫长了。
自己在以什么面目去见林玉娇。
林玉娇!林玉娇!三个字就像刀一样刺着他的心。他紧咬着牙,任由着泪水流进嘴里,泪是苦的,就像是自己酿下的苦酒,还得自己咽下去。
有谁能体会这种感觉,虽然没流血,却痛得撕心裂肺,深入骨髓,而且这种痛没任何药可以医治,只有靠时间慢慢的将其磨灭,最后带进了棺材。
荒野里冷风扑面,南小娇的心却是热的,热的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她轻轻的闭上眼,抬起头,微翘着嘴唇递到田建农的颌下。
南小娇吐气如兰拂在田建农的脸上痒痒的。她的手也不禁抱的紧了起来。
田建农明显感觉到了南小娇的异常,她的娇躯似乎微微的颤抖,手臂将他的腰搂得很紧。他只要一低头就能吻到南小娇的唇。他也知道南小娇正在等着他,
初吻代表一个人的心。
田建农多希望他怀里抱的是林玉娇,想到林玉娇,他的心突然一痛,就像一盆冷水浇透了所有的火焰。
田建农轻轻的推开南小娇:“天不早了,该吃早饭了!”
南小娇睁开眼,眼里明显带着怒意,被人拒绝总事件尴尬的事,现在不是尴尬,而是难堪了。尤其是女孩子被拒绝。
南小娇喘了一口气,压了压怒气,捋了捋略显凌乱的头发:“我知道你对我一直心怀不满,是因为你遇见我和刘耀辉在约会。”
这件事田建农早就忘了。
“其实,我是托刘耀辉暗中看着你,看看你到底为什么疏远我,不想我弄巧成拙,偷鸡不着蚀把米,反倒被你撞见,刘耀辉告诉我们,你一直都很本分,这样我就放心了,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南小娇说道。
田建农暗暗心惊,他心惊的倒不是别的,自己和林玉娇的事刘耀辉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他为什么会瞒着南小娇。
难道他有心撮合林玉娇和自己的婚事。
他为什么要撮合自己,为什么要瞒着南小娇,他为什么不乘机将自己和林玉娇的事告诉南小娇父女。
南小娇也看出了田建农的异常,皱着眉:“你在想什么,是不是不相信我?”
田建农默然一惊,叹了一口气:“没有!”
南小娇松了一口:“那就好,不管你信不信,我发誓绝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这一辈子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这一辈子,时间太长了。
他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照顾一个人,还要一辈子的时间来忘记一个人。
照顾一个人容易,要忘记一个人却很难。
牧场的雾越来越浓,田建农的裤子湿到了腰部,裹在腿上,湿漉漉的十分难受。
南小娇挎着田建农的胳膊,兴致很高,完全不顾脚下的露水,似乎要和田建农在逛遍整个牧场。
田建农却没兴趣。
他的心在流泪,明天他怎么见林玉娇,以什么面目去见林玉娇,他怎么对得起林玉娇,又怎么对得起自己。
脚下的路很湿,沾满了鞋底,就像拖着千斤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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