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宝药,苏在水也吃过。
从最开始的鞭伤到后来君姑娘给我的伤,都是以其愈合的惊人速度愈合着来看,与秋涵礼的状况相似,而这种状况,听沈毓说的话来看,应是与那个“宝药”有关的。
“那宝药便是‘玉心丸’,现在世上仅允尘老人有,乃是十分难得的,而涵礼,小时候因救一兔而被剧毒之蛇咬了,性命危惮之时恰逢允尘老人,允尘老人用玉心丸救了他,从此以后他的身体若是有伤口就十分容易恢复。那玉心丸实乃宝药!”沈毓称赞着。
而一旁的大哥也轻轻点了点头。
看来,这玉心丸果真是个好东西!那么,苏在水是如何得到玉心丸的呢?或者说,苏在水和允尘老人有何交集呢?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秋涵礼现在活蹦乱跳的呢!”我甩开思绪,呵呵一笑。
“说起来,花花,你还真是厉害,竟然连秋信子的真实身份都看出来了,看来我还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呀!”沈毓眉眼堆笑,调侃道。
我睨了他一眼,得意地扬扬下巴:“本姑娘可是聪明的紧!”(小福:好意思说!)
沈毓目光里狡黠一闪,歪歪头,道:“可是现在你这个聪明的姑娘连头上粘了叶子也不知道!”
“诶?”我立刻囧了起来——头上有树叶?!
我连忙用手去拿,结果却听见沈毓“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连大哥也轻笑了出来。
我不禁懵了——他们这是笑什么?我摸树叶也很好笑?
大哥眼里笑意浓浓,抿了口茶,道:“小福,你的头上根本没有树叶。”
诶诶诶诶诶???
我恍然大悟——丫滴黄鼠狼是在骗我呢!
怒火腾地升起,我阴森森地凑近沈毓,磨磨牙,道:“你敢骗我?”
沈毓敛了笑意的,只是眼中的戏谑没有逃过我的眼睛。他装着一脸无害的样子,眨眨眼道:“花花,你刚刚不是说自己很聪明么?怎么这么快就被骗了?我们回来的一路上没什么树不说,这大夏天的,哪来的落叶啊!”
额……好像是这么个理儿!我抖抖眉毛,哼了一声便又踩了他一脚。
“啊……你这个死女人……”
“哼,没听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么?本姑娘有的是招对付你!”
大哥笑笑,有趣地睨了沈毓一眼,沈毓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继而垮下眉,委屈道:“难养也要养不是?”
脸腾地一红,我剜了沈毓一眼,有些尴尬地看了大哥一眼,却见他有一瞬间神情恍惚。
我微怔——大哥他,是回忆起了什么事么?
“好啦好啦,该吃饭了该吃饭了!黄鼠狼,备饭!”我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冲着沈毓大声呼到。
沈毓做书生状,后退一步,揖了个礼,有模有样地道:“小生遵命!”
一时间,房里和乐融融。
笑声中,我不经意间往门外一看,发现有个身影微微一滞,然后缓缓转身离开。
我轻叹口气,看了看沈毓——那丫,不知又要伤了多少芳心呐!
甩甩头,我脸上挂笑,心里开始琢磨着什么时候离开。
晚饭后,夜色凉爽,我辞了青草的服侍,在府中四处走走,这一走,让我惊讶极了——短短几个时辰里,沈府的花全部被挖了!
看着这个刚刚被翻了新泥、没有花的花园,我一阵心头发酸——沈毓这是为了我,“辣手摧花”啊!
夜里的虫儿开始鸣叫,沉沉的夜色里偶尔散着星光,我踱步到花园的凉亭里,却见沈毓正在那里小酌。
有清清的酒香传来,我吸吸鼻子,不禁莞尔——沈毓这么大个人,喝的竟然是米酒!
我在他旁边坐下,抢过他手中的杯子和酒壶,径自倒了一杯,一仰头,已是一杯下肚。
甜甜的酒香沁入心底,清新的味道令我不禁咂咂嘴。
我笑盈盈地侧过头,正好望进一双如米酒般醉人的眸子里——这米酒其实不醉人,可此番风月人自醉。
他的眸子在夜色里散发着熠熠光辉,像是一片温柔而深沉的月色下的大海。
他勾唇,说:“小时候,我最大的愿望便是能经常到米酒,娘酿的米酒。可那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妄想,因为,四岁的时候,娘就死了。邻里的大娘们都说,娘酿的米酒,又香又醇,喝上一口,便会深深地爱上米酒。”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感到他的眸子渐渐变得忧伤。
我的心里隐隐地泛起一阵心疼,随着他微微闪烁的目光,一波一波地涌来,虽浪潮不大,却不停地往上漫延,往上漫延,直到我的心房里满满的都是他的浅浅的忧伤。
“而现在,我经常都能喝到米酒,可是,却想不起母亲的面貌来了……”说着,他唇角抿起个浅浅的弧度。
我微微垂了垂眼睑,遮住心底的酸意,“你当时还小……”记不住也是正常的,我摩挲着丹青的杯子,手里是一阵阵微凉。
他执起我拿着杯子的手,手指滑过杯缘,再滑过我的拇指,最后静静地握着。
他的手,不同于平时的温暖,几乎和杯子是一个温度。
我手指微微一动,最终还是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抽出来——考虑到他此刻的脆弱,考虑到我白天说的那句“是,我不再逃避了……”,最重要的是,现在,我想静静地陪着他。
陪着他,静静地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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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毓搂过我,只是轻轻地抱着,然后将头埋在我的颈窝处,幽幽地呼着热气。
我缩了缩脖子,继而靠在他肩上。
“我可有说过,我曾经做过乞丐?”他的声音那般好听,像是片片羽毛,落在我心里,然后缓缓地飘起,再轻轻地落下。
我心中微怔,轻轻点点头——他说过的,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他蹭了蹭,像小猫儿般,餍足地轻哼了声,“那是我人生的一片暗影,痛苦的,无奈的,悲伤的,甚至是绝望的……我娘死时,我才四岁,那是又不知谁是爹,根本没有办法过活。”他深吸了一口气。
“你……爹呢?”我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难道如我一样么?从小便没有爸爸?过活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中?在世风开明的现代的我都会经常受到他人的唾弃,更何况在这老死板、老封建的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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