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王室的玛丽皇后亲切地称呼为“我们那个可爱的共和主义者”。当时的法国社会,已经深受卢梭的社会契约理论,孟德斯鸠的三权分立等启蒙学说的影响,不但产生了一大批自由民主主义的知识分子,尤其在贵族和教士,军官等统治精英中影响极大,甚至连王室也都不得不表示对这些启蒙主义大知识分子的尊重。
当时法国工商业在欧洲首屈一指,资产阶级和新贵族产生了政治权力诉求。而法国政府则希望改革财政,对工商业进行税收改革,因此召开了三级会议。三级会议本身是一种民主的表现,表现了君主统治阶层对社会其他阶层的尊重,如果在中国的王朝,皇帝直接颁诏就OK了,谁和你玩什么协商,什么大会!
可恰恰是这个三级会议的召开,让资产阶级和新贵族,自由派教士,看到自己有希望获得政治权力,看到了君主的软弱和退让,把一个税收改革的会议变成了改变政体,仿照美国“大陆会议”的一个“立宪国会”。最终,国王看到情况即将失控,宣布关闭三级会议,结果引发了巴黎市民的暴动。当然,巴黎市民是有暴动传统的,比如路易十四的幼年时期,就曾经被暴动的市民打出了巴黎,逃难在外。
但这一次暴动显然和之前不同,因为他们开始有了系统的理论指导,和资产阶级,新贵族和自由派教士组成的国民会议的领导。很快,国王夫妇被囚禁,国家被“光复”,法兰西共和国建立,整个法国开始进入革命自由主义的狂欢盛宴。
如果说革命时期什么最吸引人,那无疑是彻底的自由主义。一个国家,不可避免地要采取某种统治秩序,对民众进行一定的限制,而民众,又都是渴望自由的。对这种限制的怨恨和愤怒,积累到一定程度,在革命中得到最大的爆发,就会产生雪崩一样的效果,旧秩序很快荡然无存,革命成功的人们进入最大限度的自由放任,无法无天,体会到一种歇斯底里的快感。可毕竟新秩序还是要建立的,这种彻底的自由状态必须结束,所以很快国民会议开始立法,限制民众的自由,着手恢复国家的秩序,对抗外来干涉军的进犯。由于战争,国内物价上涨,而革命的主力军,也就是所谓的“无套裤汉”,即下层市民,被剥夺了革命中获得的“自由”,再度成为被统治阶层,再加上生活质量下降,产生了不满。雅各宾激进分子,以罗伯斯庇尔,马拉和丹东等为首,发动了新的雅各宾暴动,所谓“广场事件”,占领了国民会议,开始了雅各宾暴政。很快,雅各宾派就把权力全面集中在自己手里,建立救国委员会,
雅各宾上台的实质,就是在革命中失意的激进知识分子,利用同样失意的社会下层,蛊惑和利用他们夺取政权,随后建立全面专制统治的过程。法国大革命之所以没有建立一个类似美国的稳定的制度,而是反复经历多次革命,就在于其立法精神从一开始就出现了本质的差异。法国人权宣言,着重强调了所谓“全体”的利益,而缺乏对个体利益保护的手段,这也导致了法国后来一系列的一个阶层推翻另一个阶层的革命。
当然,这也建立在美法两国不同的国情基础之上。美国式民主制度的产生,是基于其与本土王国相隔大洋,又是蛮荒大陆的殖民开拓社会,本身历史也短,没有复杂的阶级结构和尖锐的对立,更多的反而是民众联合起来对抗自然,敌对的印第安人和野兽。所以美国的民主基础是天然的,而法国却在积怨之下采取了暴力打碎旧秩序的手段。
雅各宾派之所以能够利用无套裤汉占领国会,废除人权宣言,就在于法国的无套裤汉渴望的是用自己对他人的统治来替代他人对自己的统治,而并非建立人权宣言中许诺的人人平等的社会。这是基于法国长期的阶级社会传统,尤其在中下层累积的一种怨恨和渴望。正如西耶斯在1789年宣称:“第三等级是什么?一切。在政治秩序里它是什么?什么也不是。它要什么?成为重要的东西。”雅各宾派抓住了这一点,成功攫取了政权。
可是马上,雅各宾派就暴露出了寡头专制的本来面目。
关于雅各宾派史无前例的残酷统治,和前所未有的暴政手段,又如何利用少数多数原则,利用“革命与反革命”,“邪恶的人民和正义的人民”等概念,屠杀和镇压了一切和所谓主流思想有一点点分歧的人民,这里就不再赘述了,总之,雅各宾暴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标榜道德,实际却是虚伪而偏激,彻底摧毁了法国革命原本的自由民主精神的一场梦魇,并且对于法国乃至整个人类的历史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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