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猜的不错,陈延晦此行正是奉了父命考察丹王是否可托,陈延晦是《大唐义报》忠实读者,每期必看,所以在他心目中的已经否决了父亲的另一个人选——王潮,现在只看丹王对自己父子是个什么态度,就可定下决心了。
方到得广州城外十里长亭,已听得鼓乐喧天,丹王竟然亲迎十里,陈延晦连忙下马拜见,李允双手扶住,启问道:“陈老大人可好?”
陈延晦忙道:“托王爷洪福,家父粗安。”
李允道:“黄巢乱世,老大人起义兵保一方平安,十余年朝供不绝,功在社稷,利在桑梓,后生晚辈,久慕清德,只因俗务缠身,不能趋奉席前,反劳世兄远涉江湖,有罪,有罪!”
陈延晦大喜:丹王爷礼贤下士,名不虚传!连忙道:“殿下言重,下僚父子何克敢当!”
府中设宴为陈延晦一行接风,席间李允极口称赞陈岩安民治兵有方,而陈延晦对于李允的“摊丁入亩”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双方很有共同语言,越说越投机,不觉酒酣耳热,论起时政,陈延晦一拍桌子慷慨陈词道:“大唐两大毒瘤,一是仕族,二是宦官,宦官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而不敢打,至于仕族,就是一根寒毛也没人敢碰,殿下上任一始就拿仕族开刀,并大获成功,大手笔,大气力啊!”
李允惊讶于陈延晦见识高远,仕族和宦官并为晚唐两大毒瘤——这可是历史课本上的话啊,这陈延晦不得了啊!笑道:“太监没有过,有过的是皇帝,权柄尽付阉奴,到头来皇帝的生死也落入太监掌握,自作自受!至于仕族,大仕族固然极端腐朽,小仕族中大部分人还是有着报国之心,所以还是要团结小仕族,孤立大仕族——他们自然会老实了。至于太监,去其权柄可也,今天下人都想把他们杀光,这也是不对的,有罪当诛,无罪就是一个百姓也不能乱杀,何况是皇帝的近臣呢!”
陈延晦听了一呆,击节叫好:“高见,殿下高见啊!”
两人如此投机,几乎相见恨晚,陈延晦也就把自己此行的目的和盘托出:他是奉父亲陈岩的命令,为福建百姓找一个可以托付的好官,以便在陈岩身后百姓有个依靠。现在看来,此人非丹王莫属!
李允假意道:“世兄见识高远,正是雏凤清于老凤声,以子代父,天经地义,有何不可!——小王自当尽力扶持世兄,管保无事!”
陈延晦摇头道:“小弟座谈士尔,毫无命世之才,这乱世当中如何保得一方平安?!知子莫若父,父亲大人所以不选小弟也是为此,殿下如不想陈家毁灭,就请答应小弟,接管福建,百姓和我陈家俱感大德!”
李允心花怒放,还故作沉吟,“此事且慢慢计较。”
陈延晦道:“不瞒殿下,家父久病,不能理事,所以命小弟此来可以便宜行事,今福建无主,事不宜迟!”
李允又故做姿态,推托一番,直到陈延晦急了:“大丈夫处世,当力著先鞭,殿下迟缓,使福建为人所得,不但辜负我父子一片真心,福建百姓也要遭殃啊!”众文武也齐道:“陈大人一番美意,大王不宜拒人千里之外啊!”李允心的话:什么拒人千里之外,老子恨不能立刻吃它肚子里!这不是客气一下么!当即道:“备一份厚礼,明日我陪陈世兄去拜见老大人!”李允多么会说话啊!
虽然陈氏父子一片诚意,但是历史上接班的王潮却打了一年多才啃下福建这块硬骨头,所以李允不敢大意,带了王胡的骑二旅保驾,令黑齿武的步二师和毕力的骑一旅暗地里开到辖境边上接应,一接到军鸽传书立刻开入福建作战,留下尉迟勿猛的步一师看家。
当日入得福建境内,人烟稠密,阡陌纵横,可见百姓生活还过得去,李允又把陈氏父子大赞了一番。陈延晦逊谢不敏,笑道:“我父子治此十年,不及殿下两季之功,何敢言能!”当晚人马在鸡鸣驿扎营,李允和陈延晦正要喝上两杯再来纵谈天下大事,有人来报:“福建都将范晖率兵五百,前来迎接丹王殿下。”陈延晦笑道:“此定是家父闻听殿下光临,特命范将军远迎二百里。”李允听到范晖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子,历史上兵拒王潮入主的正是这个范晖,难道王潮入主他就大打出手,我李允来了他就欢天喜地远迎二百里?处女生孩子——不但行不通,说都说不通!忙问:“只有五百人?”
“是!”
“可有文官同行?”
“没有,只有范将军一名武官。”
李允问陈延晦,“这附近有没有可以埋伏大军的地方?”
陈延晦不解地问:“殿下问此何为?”
李允道:“这位范将军来的可是有些蹊跷,我猜他不是老大人派来的!”
陈延晦一想,叫道:“不错,要派也应派府中文吏,范晖身为都将,职责重大,怎么可以擅离职守?”又一想,“这鸡鸣驿西面有一山谷名为龙门,可以藏兵万人!”说到“藏兵万人”不由脸上变色!
李允笑道:“陈兄大可不必惊慌,他要是大刀长枪的一万多人杀将过来,咱们只有转身就跑,他要使此狡计,那就是说他怕军心不服,不敢公然反叛老大人,收拾他如反掌之易!”
范晖领人到得李允大营,李允和陈延晦醉醺醺地迎了出来,陈延晦刚给两人作完介绍,李允立刻一把拉住范晖的手腕,笑道:“范将军来得正好,走走走,咱们喝他两杯去!”范晖入得大营,只见四下里一堆堆篝火,火上一串串炙牛肉油脂滴滴嗒嗒,一阵阵奇香扑鼻,大小军士都一手持肉串一手端大碗一个个喝得脸红脖子粗,看这样子李允已经把福建视为囊中之物了,迫不及待先庆祝上了,范晖心中暗暗冷笑不已。李允吩咐人等,“范将军是咱们的贵客,他手下的人要好好招待!”当下就有人接待他们喝酒吃肉。范晖给手下使个眼色,说道:“你们好好地给我陪殿下的军爷们喝!”心想:要是这些人都喝醉了,倒省了老子许多手脚!
入得大帐,李允居中,陈延晦居左,范晖居右,三名官妓劝酒,此外更无他人,范晖放下心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李允令妓女歌舞助兴,席间不继夸奖说久闻九龙兵范将军大名,威镇一方,四邻无人敢窥视福建,这都是慑于范将军的威名啊!听得范晖一阵阵身子发飘,要不是上面有屋顶说不定就飞出去了。这时有人进帐附于李允耳边低语了几句。李允一点头,哈哈一阵大笑,叫道:“来人,把本王给范将军的礼物呈上来!”
不一时,帐外一满面胡须的大汉捧着一个锦盒进来,送到范晖面前,范晖伸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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