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觊与家族方入函谷关,袁尚已领军自并州南下,河东卫固、韩暹、程银等举兵先围安邑,河东已乱。成谊、张横、马玩、梁兴、杨秋等亦勾结羌人,聚兵作乱三辅,三辅不得安。
    在这之前,刘表兴兵来夺武关,只是武关外地甚狭,难展开大军,田麻子兵虽少,勉强能挡。邓季按贾诩之计,已令荡寇军出梁县,反袭荆州。
    河东、三辅只能靠原有卒兵据守,虎牙军要留在河南防备曹操,如今上下便有些紧张。卫觊这支队伍部曲数千,全族早已过万,过境时便显眼得紧。
    他等外逃时,上下已交代毕,尽假称姓魏。自邓季下令后,河东迁走的大户本多,都在最近一段时间离开,卫觊等尚以为无妨,不料他家为安邑世家之首,并不缺人识得。因邓季所编童谣,已多有河东人来投,其中一人名廖兴,本河东寒士,投奔河南后得在函谷关为文吏。卫觊等进关时,廖兴识得其中两人为名门卫氏子孙,初时尚迷糊其等为何改姓为魏。待卫固起事的消息传过来,廖兴方醒悟,急告之于上。
    消息传到雒阳,虎牙军出一校人马追赶。卫氏一路急往东行,快到汜水关时,被郭石领军追上。见两千铁骑追上,口称擒拿卫固亲族,卫觊急告于族长,令部曲族人不得抵抗,自出头而求于郭石马下:“尚请告于邓将军处,我等虽为卫固亲族,其叛事实未与谋!邓将军所纳之蔡公女,原为卫氏媳,有此旧情在,尚求饶恕,不以为罪,使我等自去!”
    郭石答到:“某不敢自专,此言定转告主公!然你等需弃械,随军先往雒阳听候发落!”
    卫觊无奈,只得令部曲族人交出器械,随郭石回转雒阳,全族收押待罪。
    蔡琰得闻此事,忙挺着肚皮来求邓季:“四野俱传将军宽仁之名,因河南废株连之刑也!今卫固自寻死,其族却未曾与叛,只欲迁离而已,尚求勿以为罪,使之得去!”
    邓季笑问道:“闻昭姬前夫亡故后,夫家待之甚恶,引你大忿而归长安,今日为何又为其等求情?”提及旧事,蔡琰垂泪道:“前夫病故,姑舅(注)皆以为妾之罪,恶言相向,日夜不止,妾痛心难忍,方弃离而归家,亦方得侍奉将军。然实难坐视长辈受罪!”
    邓季沉吟一会,正色道:“河南之策,我亦不可擅改!卫固谋逆,其族未与同谋,便不行诛事,你不必忧其等性命,不过俱贬为罪民而已!”
    “焦触之叛,其族亦仅随叛之户贬为罪民,其余尽无罪!”蔡琰缓缓跪伏下地,
    哀声语道:“律法岂可前后不一,厚此而薄彼?求将军依旧例处之!”
    “非前后不一,此为内外不同!”看她挺着肚子跪在地上,实在可怜,邓季忙搀
    扶起,语道:“焦氏一族已行四等民之策,乃我治下之民,故刑轻!卫氏乃外人,需重刑警示于外!”
    “宇内之民岂有不同?将军举王霸之业,正当守正纳民,使四方来归,何分彼此?”
    “此等虚名我已尽弃,行事必内外不同!”看蔡琰还要再求,邓季止道:“看你与孩儿份上,我便法外容情,破例一次,若卫氏肯留我治下行四等民之策,族中英才尽出仕,便恕其族无罪!此已按境内民而处之!”
    对待不可能齐心的世家豪族,邓季如今已少再强人所难,最近强留下的只有张机一族,其余都随人家自投别处去,今日因蔡琰,却又再行贼事。
    见邓季已不可能再改变主意,蔡琰只得再去求卫氏接受。
    之前的公婆对她态度极恶,蔡琰不敢去见,便请黑铁卫将卫觊请入府中,把邓季之意转告,又哀求道:“妾身虽已非属卫氏,亦不敢忘旧!今事急,只求大伯说族中长者,行河南四等民之策,奉将军为主,可免获罪!”
    人在屋檐下,面临这般大危机,除非真无视全族人等,否则岂能说个不字出来?
    如今也只有如此免罪。卫觊顿足道:“唉!不料卫氏亦沦落至此!”
    “妾闻王侯将相非尽有贵命,高祖亦起于微末!”在雒阳生活许久,四等民之策
    蔡琰不再如以前难接受,忍不住又劝道:“逢此飘零乱世,命皆难保,何必只固守于往昔?若能得弃旧改新,不定可见另一番景象!”
    卫觊不答,再默认半晌,方叹道:“此事日后才知,待某往劝族中长者!”
    不依就是大罪临身,卫氏无计,只能就此居留在邓季治下,没几日,全族便被打散安置在河内、河南、弘农,终究未能得去投曹操。
    蔡琰又于邓季出荐卫觊才干,田丰、贾诩面试长论过一番,果堪用,任其为安邑令。
    卫氏以儒学传家,族中并非只卫觊一个能者,此番倒得大补充治下之文吏和夫子。
    为将这般文人之家与河南捆绑紧,邓季又半强迫得令接亲,未嫁女多选出许配给军中未婚有功卒兵,加上张氏族女,郝昭、雷薄等尽得妻室,赵云妻亦定下,便是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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