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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志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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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蜉蝣(三)(倒V)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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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蜉蝣(三)

        秦府的常客竟有许久未上门了。秦玉凌倒觉有些不适,按说这郁长生一直以来也未见提出什么要求,不由也岔怪,莫非这郁长生是真想与自己结交不成。

        正想着,郁长生满面愁容而至。

        “大哥,你将我引荐,也做个阴差吧。”

        “喔?为何要做阴差?”秦玉凌一半心安,一半失望,心安为郁长生终于表明他之所求,自己不必再猜,失望为这似乎真心对自己抱存感激的郁长生,原来也自有目的。无非是人之常情,与有所求之人打交道,秦玉凌反觉得心应手些。

        郁长生无奈扯了个笑:“……只是怕死而已。做阴差,已算半个鬼官,常年出入地府,已超脱凡人生死之外。我愿做阴差。我欲长生。”

        毫不掩饰,直说来意,郁长生的目的是长生,来找秦玉凌做买卖之人,都是为了长生。郁长生也不例外。

        “若我没记差,你好似与我提过,你就是杀妖出鬼的长生公子,那抚育你的楼毅也是与阴间水火不容,如今你要做阴差,岂不矛盾。”

        郁长生有些愤愤:“我与楼毅反目,割袍断义,道不同不相为谋,从此他的事再与我无关,也不要阻我长生梦。”

        “这又是个什么状况?”

        “他要我杀害妖族,本就是强人所难,现今更是当着我面虐杀妖类,令人发指。我本为妖,为何为虎作伥,自伤其类,助他在正道上平步青云。我毕竟是妖,就算是他养出来的,谁能担保他日后不杀我?何况如今他不肯再护我周全,为我保命,我只得自谋生路。”

        郁长生怒上眉间,秦玉凌头回见他这般言辞激动,亦没情绪去听他那堆理由,只问:

        “我若给你引荐,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秦玉凌想了想,道:“以你的能为,一个月为期,想办法替我找到月老,当一回说客。”说罢提笔在纸上写了些字,折叠好了送到郁长生手里:“替我说服他,将二人红线结到一处。这纸上头是二人的名姓及生辰,交予月老。”

        “月老也是天界之人,有些不好办呢……”郁长生沉吟片刻,又道:“不过交我便是,闯天界,于我而言也是有趣之事。”

        “好。我一人荐你,只怕阴司尚不一定采纳,你不是与殷碧城是故旧么,何不去找他,若得他与我一并举荐你,阴差之职十拿九稳。”

        郁长生有些恍惚,那日的灯海又重辉映在眼中一般:“殷碧城……我与他多时未见,亦不知他住在何处。”

        “无妨,我告知你便是。你自去先同他先会面,我若到阴司里也会立马同他商议。”

        郁长生犹豫一会儿应了。殷碧城,这个萍水相逢的神秘人,终该再浮出水面了。

        ……

        秦玉凌话音甫落,殷碧城便接道:“看来正是如此了,他的确只身一人来寻我。”船行悠悠,殷碧城也不忙不慌,慢慢道:“……他在我门前,徘徊了一刻,方才叩门……”

        西风冷落,老树昏鸦,秋日斜照下,郁长生牵一匹老马,徘徊在殷碧城门前。那日殷碧城从外归来,正好远远看见。半枯的槐树旁,马蹄踟蹰,人心纷乱,好不容易才举手,向那朱漆剥落的大门叩了叩。

        殷碧城笑了。

        身法移转,已是到了门里。

        一叩门不开,郁长生再叩,大门这才缓缓张开,里面那张面孔,渐渐显现出来:一样的笑容,一样的风骨,一样的沉稳如山,淡泊若水,眉目间又还是一样有狷狂之色,气韵上仍是一派宽和。

        这扇门打开,郁长生便知再也合不上了。自己按捺不住,心中那一阵阵狂跳。他活了这些年,却只在濒死前与此人前,感受到左胸里那个东西的存在。再无任何时候,让他感觉自己真实地活着……

        叩门的手,还举在半空,恰恰露出了原在袖里的那截手腕。

        一寸同心缕,千年长命花……

        五色丝线上缀着囍字金箔,里头寄托他的愿望,映着那日端午的灯海,还有灯海中的一段邂逅……他竟把它戴在手腕上了,一开始他便在殷碧城面前输了一截,他输了,他让殷碧城一眼便知晓了他的心。

        郁长生被请入厅中,向殷碧城说明了来意,满以为殷碧城会拒绝,殷碧城却直道:

        “阴差此职,也并非那般容易。你若为逃避生死簿上宿命而做阴差,也不是长久之法,一旦地府收回阴差之职,还是要回归天命,要么便是久居黄泉,再不入人间。你如愿意,这些天随着我,或是秦玉凌,观看阴差如何做事罢。”

        郁长生问道:“你的代价是什么?”

        “嗯?”

        郁长生连忙道:“没……我是想,我就随着你罢。”殷碧城帮他,好似是真无以此换取代价之意,只是单纯要助自己。他似乎是真没想过,自己曾把这当做是利益互换的交易。

        郁长生又感叹又疑惑,终于问道:“……是你将我的名姓,又重新归入生死簿的么?”

        殷碧城毫不掩饰:“是。”

        “为何?”

        “生死有命,规矩终是规矩,坏不得。殷碧城得罪了。”殷碧城对着郁长生略一欠身,稍表歉意。

        “那为何,如今又要助我?”

        殷碧城笑,气度雍容:“推荐一事,并不坏阴司之法度,你若能胜任,就由你做阴差也是正常。”

        就是面前这个男子,打破了自己暂时安逸的日子,将自己逼入如此境地,可为何偏偏对着此人,就明知是恨,却恨不起来。

        往后郁长生便住进了殷碧城在人间的宅邸,随着殷碧城勾魂取命。阴差所行之职,终结人寿,勾人魂魄,郁长生光是观看,便比任何人都难以承受。他本是朝不保夕的蜉蝣命,眼见着一个个人的死亡,眼见着将人魂魄一点点从肉体上分出,步入九泉,兔死狐悲,哪能不伤怀。

        郁长生经历过太多次阴差索命,皆是冷冰冰的脸面,阴惨惨的气氛,手持刑具,粗暴冷酷。死前见到鬼差,无异是增加恐惧,更死的不安宁。

        可殷碧城不同。他收魂时,从来都是动作轻柔,不紧不慢,举动从容。他总坐在死者床边,不用铁钩,不拿绳索,而总是轻轻绽开个笑,张开那能吐珠玉的嘴,慢慢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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