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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志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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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左行草(四)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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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春情未散,怀中斯人尤温。白浮生不小心摸到了那人下面黏糊糊的一片,便起身想替他弄净。

    月阁里无光无焰,一片漆黑,便施法点亮一盏红烛,白浮生扭过头,却对上一双盈盈若水的双眸,映着些烛光荡漾,温柔满溢,却叫白浮生猛然瞳仁骤缩呼吸一窒!那里躺着的不是未靡……竟是景阑!

    他良久听见自己僵着嗓子道出一句:“……怎么是你?”

    四个字,便见原先期盼而羞涩的眼蓦地如死灰般暗了下去。只剩空洞与绝望。

    他已不记得那日昏昏沉沉,是怎样将支起身子,闷头一瘸一拐往外冲的景阑拉回来紧箍在怀里,一遍遍告诉他“是我的错”,告诉他“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那刻已知,他离未靡愈来愈远,永无两情会和之缘,永无情海相逢之路。

    因他阴差阳错拿起的是对景阑的责任,虽不是凡人,虽不是女子,但景阑已成他的责任。白浮生纵然放浪不羁千百年,却不愿推卸责任。他误了自己,误了景阑。

    白浮生欲哭无泪,他首次觉得看不到将来变数,未来只剩迷途,而他拉着原不相干的景阑一起堕落。二人已一道担上命途的枷,再分开不得。

    ……

    “……为何那日不是未靡?”秦玉凌问道。

    白浮生苦笑一下,道:“我原先也在疑惑,不知他究竟有何目的。直到很久之后,他那小狐狸告诉我一件事,似乎什么都可以解释了……从鸣凤林送来的凌霄花辰露的,不是未靡,而是景阑……”

    不必再问正被严加管教的景阑是怎样偷跑到鸣凤林,怎样守在一株凌霄花间,专等着辰时的露水,也不必问他费了多大劲才托人将花露送出。白浮生永远不懂那个少年的心思,时阴时晴,喜怒无常。可偏偏对自己又如此上心。

    他记得后来景阑曾音容惨淡道:“……我以为你谢的是我,约的是我,不想你意在别人……我以为你的‘青鸟’是吟醉,却不知我才是你传情递爱‘青鸟’……真是可笑。”

    景阑一日比一日沉默,偶尔开口,却一日比一日尖刻。而且竟犯起病来,常是懒懒地卧在床上,仙人犯病会叫人疑心,因而景阑总是藏着掖着。白浮生也是问了那狐狸几次才知道。后又想亲自问问景阑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他也不说,一见面就背过身去不搭理白浮生。

    景阑怨气深重,白浮生不是不知。无论自己怎样关怀,景阑也只是沉着脸默然不应,或是讽刺着拒绝。但若是自己让他冷静,又常会见他坐在曾经同他说故事的栖鸾峰下,也不说话,就埋头到膝上一动也不动,小狐狸在旁边摆着尾巴看他。景阑太任性,又太敏感,叫白浮生放心不下,只恐他外露了情绪,叫青鸾境的上仙又一顿好罚。他本该是无情无欲的左行草,全因自己之故知晓了风月,沾情带欲……白浮生见惯天界的行事粗暴,隐隐觉得不安。

    景阑终于肯再次和自己面对面说话时,是在情天之主更换之前。这代的情天之主虽无过错,自觉已不能胜任,便退位让贤。青鸾境的东西二苑,必有其一入主情天。

    自打那夜之后,白浮生一颗心多在景阑身上,倒是将未靡疏远了。彼时青鸾境也不似当初对他戒备那么深,这日便去寻了未靡。

    那时的未靡已显出沉着大气的上仙气派来,仍是不苟言笑,冷情冷面的样子,白浮生忽然迷惑,不知这些年来自己做了什么,改变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他心不在焉地与未靡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直到景阑进来给未靡传话。

    景阑见到他微微愕然,将话带到便扭头出去。白浮生忽地有些心慌,竟顾不得和未靡说上一声便追了上去。

    生在青鸾境,就算是闹脾气也只能在栖鸾峰下静坐,却无处可躲。白浮生慢慢走近景阑,道:“你别躲我了,横竖我之后一段时日不会再在你跟前晃了。”

    景阑抬头看他,不答话,只等他继续道:“……妖魔最近恣肆无忌,几番来犯,天帝终于想起我这游手好闲的人,唤我去帮忙了。”

    景阑还是不理,恹恹地又想把头埋进膝中,却被白浮生一把揪住了下巴扳过脸去。

    白浮生肃容道:“景阑,我知你怨我,随便你怎样都好,但你听我一句话——”白浮生直勾勾看进景阑眼中:

    “——放弃情天之主。”

    景阑愣了片刻,讥诮道:“凭什么?”

    白浮生道:“我不了解要怎样选定情天之主,想必会进行各种考验……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担心我能力不足会不能经过考验落败,你还真是好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白浮生分辩,又问:“你到底是生了什么病,景阑。”

    景阑微怒道:“我没病,我好得很。”

    “你不肯说也罢……你想过后果没有,一旦在考验中暴露了什么,你受得了那些天罚?”

    “你无非是怕我连累你,何必说得那么好听?”

    白浮生也被他激的有些火气上头:“我若真怕了这些时日还会巴巴儿来找你?我只是不想你出差错。”

    景阑也急了:“是我求你来找我的?你喜欢未靡直接去找他便好,别再来我这做工夫!”

    简直是不可理喻,白浮生强忍心火道:“这和未靡没关系,我在担心的是你。没有人会比他更适合情天之主,你何必冒着暴露的危险去争。”

    景阑道:“你又以何要求我拱手相让?”

    白浮生自知与他扯不清,只沉下声一字一句道:“景阑,我说什么也许你都不会听信。但你一定要答应我,一旦遇到什么,万万不可独自承担。你恨我,可以,你想做情天之主,你要争,也可以。只有这一点,请你一定答应,我在仙界名声早都不好,也不怕其他人说三道四,你只把一切推到我头上便是。明白了吗?”

    景阑仰起脸定定地看了白浮生许久,并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专注地看着,好似想从中瞧出些什么端倪来。

    白浮生听见景阑细细地问了句:“我只问你一句……你所做的,所说的,有哪一件是只为我,有哪一句是只对我说……”

    白浮生长长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等下去,总会有的。”

    “此话当真?”

    “当真。”

    ……那日二人并排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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