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个游吟诗人?”塔布的眼睛发亮,“会唱歌吗?我喜欢六弦琴——你的琴在哪里?”
“我不是,”谢远白面对女人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尴尬地纠正,“我是一名……呃,游客,来自另外一个国家。”
“噢……”女人有些失望地摆弄自己手上的杯子,“真令人失望……”
“停止你对游吟诗人的憧憬吧,”诡夏轻蔑地说,“你知道他们不是骗子就是小偷。”
“还有流亡的贵族,”塔布不满地说,“就像今天早上的委托人一样,英俊而忧郁。”
“今天早上的委托人不在你床上吗?”诡夏问。
“他回去了!”塔布瞪着他,然后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我们开始进入正题吧?诡夏,需要工作吗?你的搭档呢?他也需要证明吧?”
“没错,”诡夏很高兴能进入正题,“我的搭档需要身份卡和假面,另外……我想要介绍她……”他指向安娜,“进入黑色假面公会,由我做她的推荐人。”
“她?”塔布终于将视线放到那个不起眼的女孩身上了。那一看就是一个穷人家的女孩,干巴巴的头发和皮肤,但是却有一双明亮的琥珀色眼睛,以及紧抿着的唇,那里呈现一个倔强的弧度,“还有吗?”
“一张全国通用的教会资料室的证件,以及一份工作,”诡夏伸了个懒腰说,“我们会在这座城市呆上一段时间,赚点零花钱。”
塔布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将烟管点在烟灰缸里,看着安娜:“你几岁了,女孩。”
“八岁,”安娜回答,她看向这个女人,碧绿色的眼睛让她想起了森林中某种狡猾的动物。
“我喜欢孩子,因为她们有可塑性,我更喜欢女孩……”塔布笑起来,她在传递一种友好,那是一种她认为的友好,但是在别人眼里看来却是狡诈,“因为她会成长成一个女人,而女人比男人的心更狠。”
“那倒是真的,”诡夏由衷地说,他记得在古代通道的时候,这个女孩在一片尸海中,一只手拿着灯,一只手紧握着刀的情景,勇敢而强悍。
“女孩留下,你们可以走了,”塔布说,“资料室的证件我需要一段时间,教会的证件越来越难仿造了,至于你们的工作,我会在傍晚的时候来紫罗兰旅店交托给你们,连同那名委托人。”
在这之后,一直到离开布兰达城之后,谢远白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安娜。直到三年以后,那个女孩站在他的面前,他几乎认不出来,这个人就是安娜。她有着如同贵族家的女孩一般良好的气质,而在拿起刀的时候却又如同深渊中的狩猎者,带着黑色假面特有的黑暗气息与冰冷的死亡触觉。
谢远白的一位朋友轻轻摇着头:“完全看不出来,她那么漂亮,应该在贵族家庭里养尊处优,是一切的中心。”可是并不是这样,她来自一个贫困而无助的家庭,失去亲人的痛苦,对自己力量的绝望,没有食物的饥饿,没有尽头的黑暗,这些她都经历过了,她从来不是一个贵族女孩,她知道这个世界最真实的黑暗,因为她身处其中。
作者有话要说:①金纱:一种重量轻的织布,以金线织于其中。大致上来说,只有皇室才能使用这种布料,但是富有的贵族,或者一些富有的商人也可能偶尔会购买一些此种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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